“女眷，我那还有一盒子当赏物钗子留着没动，这次一人给一支罢……”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苦了她们，都是不易。”</p>

这世道，女人虽说不用像男人那样外博杀，但维持一个家所花心力，不会比打打杀杀轻易多少。</p>

他们闲聊着把要送回族里给人东西说好了，他们下午用过膳，便有人来了，冬雨家赖绝到了，身后还带了秋虹家儿子姑娘小钉小铛。</p>

冬雨秋虹不知这事，赖绝他们到时，秋虹还屋内厨房忙和，冬雨正坐屋下平地上，用从温泉那边引来水洗儿子从山中刚逮来野鸡。</p>

乍一看到赖绝，冬雨掉了手中鸡，等赖绝站到她面前叫了一声她闺名小雨，她才哭着笑了出来，“你们怎来了？”</p>

“大小姐叫我们过来。”赖绝还像以前那样叫着他们主子之一。</p>

“我都不知道。”冬雨擦着脸上越流越多眼泪，笑着道。</p>

“嗯。”有着一张粗糙硬汉脸赖绝脸一直是暖，自从知道要来陪妻儿过年后，一路上无论是他脚步，还是心都是轻，“我回来了，这次家里人都一起。”</p>

一直躲父亲背后大宝怯怯地探出头来，眼眶里有着泪花，“娘，我来了，你莫怪我。”</p>

他不是不想跟她来侍候姑奶奶，可族里要用人，他走不开。</p>

“我怪你什么？”冬雨越哭越凶，眼泪都已擦不干。</p>

等到稍稍平静一点，冬雨带了突然出现夫君大儿和这时见了面，已哭成一团秋虹一家去给两位主子请安。</p>

看到她们来，赖云烟笑得眼睛弯弯。</p>

看到他们主子戏谑地看着他们，刚止了泪冬雨没像平时那样镇定自若，反倒大哭了起来，与哭得比平时大得许多秋虹哭声汇成了一道，现下被人称为婆婆，姑姑两个老丫环全然失态。</p>

这把猜错了她们反应赖云烟哭得手都不知往哪放。</p>

“好好啊，都要过年了，哭不好，不哭了啊。”赖云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两个老丫环，生怕她们生气。</p>

她们侍候了她一辈子，没她们心力她便也活不下来，她们太好，好得赖云烟只想对她们好，不想让她们哭。</p>

两个丫环止了哭，赖云烟拉着他们孩儿又说了一大通话，等到他们一走，赖云烟有些后怕地跟魏瑾泓说，“早知道就先告诉她们，哭这么大声，若不是自家人，都道我连自个儿丫环都欺负。”</p>

魏瑾泓见她被哭得一脸头大，忍不住好笑，眼睛里温柔满溢得都要流出来了。</p>

赖云烟叹过气，就站到门边，打开门冒着冷风偷瞧两家子人，他们现站木屋下面，不畏冷风，孩子们包围着他们叽叽咕咕。</p>

这一次，她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次是满足而叹。</p>

她侧过头，跟走到身边魏大人笑叹着说，“我老想，若是跟了我一辈子人我都给不了好，那可怎么办啊，怎么对得起他们为我日夜操心，还好，还好，总算是有一些是我能给他们，他们一个都没少……”</p>

她说着说着，眼睛不知为何湿润了。</p>

她流着泪，看着院中那两家还又哭又笑两家人，满足地微笑了起来。</p>

魏瑾泓从身后抱着她，那掩不住欢喜两家人不远处，他老仆翠柏微笑地看着他们，脸上只有欢喜，没有阴霾。</p>

想来，这风雨飘摇年头，能有一家人团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是值得欣喜事。</p>

“我知，你一直都很害怕，”魏瑾泓抱着怀中人，用脸贴了贴她被风吹得有点冷脸，道，“害怕亲人会死，害怕努力了还会失望，还害怕我临头生变，再迫你于绝望之境，你一直都怕，他们都指望你让他们安心，你却找不到人让你安心。”</p>

赖云烟慢慢地止了泪，她回过头，这时她那双被水意染得朦胧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那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说出此种话出来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