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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世齐这就下去。”魏世齐与魏世宇魏家人这一行里辈份最,魏世宇带人先走了陆路,只余他跟着长辈,自然是长辈们什么他就办什么,赖云烟刚一叫他,他就脱了外袍,穿着里衫衬裤,往空中一跳就往水里扎,惊得魏家那几个会习水的个认连连下水去拉,生怕他呛了水。</p>

见孩儿也下水去了,赖云烟嘴边有几许笑意,这时刚到太子船上的魏瑾泓往自家船头看来,见她有几分乐不可支,摇摇头往主舱内走去。</p>

“你呢?”身边只余得一个魏瑾允,也是个不习水的,赖云烟便问他。</p>

“入夜再。”魏瑾允淡然回道。</p>

赖云烟欺软怕硬,没有意见地头,又坐回放在船头的软椅上,看着大江尽头的晖光。</p>

“嫂嫂曾见过海吗?”魏瑾允站在她身边,问道。</p>

赖云烟摇摇头,“不曾。”</p>

就是见过,也是上上辈子的事了,久远得她都记不清海是什么样子。</p>

走在最前头的船只远远看来就只有一个巴掌大,魏瑾允看着那似能吞噬一切的宽广江面,握剑的手紧了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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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一岁跟着他父亲上战场第一次杀人过后,这二十来年,他很少如此无力。</p>

在这往下探不到底,往前不见边际的江水面前,他们这些人站于其前实在过于渺。</p>

听大海比这还要大。</p>

“您怕吗?”</p>

赖云烟扭头,诧异地看着气势要比魏瑾泓外露几分的魏瑾允,她看了他绷得紧紧的脸两眼,这时江中的魏瑾澂被仆从托在水面上两手刨着狗刨。</p>

多数魏家人有个共同的特,那就是一旦要做何事都是全力以赴,认定了就不会撒手。</p>

“怕死?肯定怕。但不想死,只能什么都不怕,走到哪步算哪步,尽力了就好。”没了赖家那么多的人让她思虑,赖云烟最近把心思就放在了□魏家人身上,与魏家人的话,比这近二十来年的还多,“到时候也会发现,尽力了也就不怕什么死不死了,就你,以前最难时想着怎么过去的,这次也一样想着就是,要是太难了,便想想,你兄长,我,都与你一道,走同样的路,过同样的难关,便是入黄泉路也有个伴,应也没什么可怕的了。”</p>

魏瑾允轻“嗯”了一声,了头。</p>

这时太子船上过来了人,大太监走过跳板,步穿过魏家护卫,到了赖云烟面前,“魏夫人,太子千岁请您过去一道用膳。”</p>

赖云烟顿生欣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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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赖云烟一进船舱厅,见着太子就福礼。</p>

船舱狭窄逼仄,夏日炎热舱内更是不通气,太子又昏船两日多,脸色看着都有些黄,陡然见到赖云烟的狭舱内尤如花开的笑脸,突地愣了一下,“魏夫人这身子好了?”</p>

“还多亏您赐的药。”赖云烟把功劳毫不犹豫挂太子功劳薄上,又给太子多福了一礼,笑意吟吟地看着太子。</p>

“坐。”突然见到满脸生机的魏夫人,太子还有一的不太适应。</p>

“谢太子。”</p>

这时魏瑾泓起了身,当着太子的面看着她坐下这才继又坐下,还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见摸着有些冷,轻声道,“刚好些,以后少在外头吹风,热风伤脑。”</p>

“妾瑟晓了,您放心。”赖云烟与他浓情蜜意。</p>

太子看看他们,拿杯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魏夫人不晕船?”</p>

“南边多河,我曾在南边住过一段时日,是坐惯了船的,倒也不晕船。”</p>

太子头,又朝内侍道,“上菜。”</p>

菜是上了,同时端上来的是太子的汤药,太子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之后,与他们一道用了两碗稀粥。</p>

稍晚魏瑾泓与赖云烟回去,等魏家人膳后来了主舱议事时,当着魏家人的面起太子传她去用膳之事,赖云烟对魏瑾泓叹道,“您看,这好人不好当,要是有用还好,要是无用,就我们不尽心了。”</p>

这一路来,魏家里外不是人的次数太多,见赖云烟了这话,魏家几个男人脸纷纷都沉了下来。</p>

赖云烟又给他们加重了下印象,也没再滥用她这些日子用起来的话事权,退到一边,拿着《识忠》瞧去了。</p>

这忠君忠国之书,来还是魏瑾泓为首的士大夫撰写的,内容不外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具有君子之风的士大夫乍一眼从书中看来确是都挺有追求的。</p>

只是想得好的人太多,做得到的却太少。</p>

魏瑾泓倒是想做到,可是上有君疑,左右有同僚觑猜,下有九族性命挂于他身上,他要是不如履薄冰,多给自己寻思好几条退路,就算最后宣朝能逃过一劫,最终下场也好不到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