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湘直接面对这俊美的男子，被看得手足无措，哪还顾得上应付玉寒烟的问题。</p>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被她制造出来的少年，他拥有天下最夺目的光彩，占尽了世间的完美，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像是神的精雕细琢，将这些东西都放在一块不显唐突，相反溶合得完美无缺，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会是个遗憾。少年身上散发着高贵和神秘揉合的气质，幽深眼眸中平淡沉静，轻轻的动作像是挣脱束缚的无奈，扰动着万物，撩动着人心。</p>

尤其是他眉宇间韩梦锦的影子，更加让她迷醉。</p>

瞧她这幅痴相，玉寒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p>

陆潇湘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拉她的衣袖：“真是完全认不出来了！玉姐姐，你快去叫秦师兄看看吧，保证让他大吃一惊！”</p>

玉寒烟本只是想快点卸掉装扮，不让小女孩的恶作剧得逞。不过听潇湘提起秦言，她心中一动，伸到胸前去解衣领的右手停了下来。</p>

秦师弟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将是怎样的表情呢？</p>

也许，会很有意思……</p>

窗外疏影横斜，月色如纱。</p>

秦言闭着眼睛，在床头打坐。</p>

修习佛门神通后，他对自身内部的观想境界更进一步，心湖血池中已凝结出千万朵莲花，一层又一层铺叠而上，琉璃般的光芒将虚空中佛陀的身子托起。整个虚幻的冥想空间，尽是一片恢弘安宁的景象。或许，西天极乐世界就是如此。</p>

只差最后一点点了。</p>

秦言猜想，瀚血第六重，就是将冥想空间沟通到现实，渡己成佛。</p>

他此时端坐于床头，宝相庄严，神态慈悲，体表肌肤隐隐透出金光，已有了几分佛陀的气象。</p>

入定之时，神游物外，放任意识与自然大道沟通，汲取着天地间的点点精灵之气，物我两忘，全然抛却时间和空间的差别，沉浸在一种无可言喻的境界中。</p>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醒来，鼻下嗅到一阵暗香。</p>

香气婉约清淡，不知来处，沁入鼻喉，直透肺腑，洗涤着三魂七魄，令人耳清目明，无需动用神识，就将室内一切微尘动静尽收眼底。</p>

秦言心中升起一阵明悟。这暗香不是来源于现实，乃由他冥想的道场中产生的异象，正是他即将体悟大道的第一个征兆。</p>

幽室生香，他离成佛已不过一步之遥。</p>

他没有动用天眼通，便自然而然地知道，玉寒烟正在往这边走来。</p>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外面很快响起敲门声，跟着传来玉寒烟压低了的嗓音：“师弟，你睡了吗？”</p>

这种体悟很是奇妙，好像万事万物不萦于心，却又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秦言未曾释放任何神识和精神力，就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下看到了玉寒烟在门口逡巡犹豫的身影。他虽想出声回答，却又不愿打破这种难得一遇的境界，于是闭口沉默。</p>

或许，还可以更精妙一些，直接看清楚玉寒烟脸上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