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伯道:“早问过了,云深也不知底细,只说此人似乎受过云魄那小贼的恩情。”
夙沙清影道:“我对此自同样不知根底,待他日回山后再行打探。只要他不是那群和尚委托来的,应该没有大碍。”
六伯气呼呼道:“那群秃驴得了偌大好处,必不会再生枝节。现在这小子仗着青冥名头又来惦记,想想都感觉憋屈。”
也难怪,夙沙秋怨堂堂化婴期修士,如今却对个毛头小子束手无策,不暴怒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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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气晴朗,燕辞不好意思赖床,呵欠连连的爬起身来。
同尘苑的宾客今天即至,数日不见甚是想念,他很期待去看看都有谁来了。
小院中先后住进三位修士,但却各顾各的从未曾闲聊过,几日下来话没说过几句,燕辞感觉快憋坏了。
推门而出,一位容貌清丽,娇小可人的白衣少女在院中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
见燕辞出来,盈盈一笑道:“你信不信,这里的空气是甜的。”
对皇甫世家的人,燕辞自然没有好脸色,他随口道:“不信。”
少女小嘴一翘道:“你闻闻看。”
女子娇媚可爱,清澈透亮的双眸眨啊眨啊的看着燕辞。
燕辞心中一荡,随意吸了口气道:“嘿,臭气熏天!”
少女一愣,咯咯笑道:“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恶客。”
燕辞不愿再理会,正举步欲行,少女又道:“我叫皇甫真儿,你呢,叫什麽名字?”
燕辞略微犹豫道:“燕辞。”说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此女。
皇甫真儿歪着脑袋沉吟一阵,道:“辞云‘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漠而无声’,莫非是此意?”
燕辞愕然,此女若说“原来是你”倒算理所当然。哪怕说“幸会”“久仰”也不奇怪,其家族久寻之人便在眼前,此女却视若无睹?
燕辞看其神色不像装佯,撇了撇嘴道:“我老爹给我取名时,怕是没想那麽多。”
正此时,夙沙清影跨入小院道:“燕师弟,万峰主等人转眼即至,家主已携若干长老前往相迎,我俩快去吧。”
皇甫真儿恍然道:“哦,原来你也是同尘苑弟子。”
燕辞暗中咬咬牙骂道:“好个戏精!”皮笑肉不笑的投以一笑便跟随夙沙清影匆匆离开了。
皇甫真儿清眸流盼,不知在想什麽。
湖岸上,有四位化婴修士翘首以待。
一位面容清癯的古稀老者,一位飘逸绝尘的青年儒生和一位风流尔雅的绝色美妇并排在后。
身前立着位中年修士,他着一袭青色皂袍,系墨色龙纹腰带,眼眸深沉睿智,神情甚显从容。
夙沙秋鸿!
燕辞绝对敢肯定,这人就是夙沙世家那位权利通天的大人物。
此人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的气质,是惯于长期发号施令的,一种不容他人违背的,舍我其谁的霸气。
同尘苑到贺的队伍堪称壮大,以万里峰为首,连回燕峰峰主柳若玺也来了,此外化婴期长老谢柏安、花溪均在其侧,融合期弟子郁律、杜若洲随行。
黑炭头廖一曾蒙夙沙秋鸿相救,因此也前来磕头。
一行七人在夙沙秋怨引领下穿过逐月飞花阵飘然而至。
夙沙秋鸿踏前一步,声音温和有力,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万里峰与其相视一眼,笑道:“有劳寿星公亲自出迎,我等罪该万死。”
两人互为莫逆,态度甚显随意,夙沙秋鸿道:“义不容辞。”
看了看同尘院队伍,夙沙秋鸿又喜道:“柳峰主和谢老驾临鄙岛,顿使蓬荜生辉。却不知另外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万里峰道:“此乃本苑花溪长老。”
夙沙秋鸿等人喜道:“原来是人称‘花落溪山渌水香’的花溪仙子,久仰,久仰。”
花溪粲然一笑道:“诸位谬赞了,妾身实不敢当。”
花溪人如其名,道法亦如其名,‘花落溪山渌水香’便是花溪仙子的成名术法。施展时对手可见溪水淙淙繁花摇落,处处杀机四伏,跟柳若玺创立的瑶花十二杀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威力还稍胜一筹。
同尘苑诸人看见燕辞在场,暗暗称奇。
夙沙秋鸿故作不知,逐一引荐身后三位长老,分别是老者夙沙秋蓬,儒生夙沙秋吟,那国色天香,风流尔雅的美妇赫然是家主夫人肖凝露。
众人各言幸会或久仰后,夙沙秋鸿道:“鄙所已备好薄宴,诸位请。”
说罢大袖一拂,湖面上一道青波凭空而起,俨然是神来之笔。
众人踏足其上,凌波渡水登岛,燕辞见状暗暗赞道:“好神奇的道法,不愧是夙沙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