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如此有种,三言两语气得鬼奚部的渠帅无语以对,楼上楼下的散修,又一起鼓躁起来:
“楼执事真阳境九重,修行半辈子,欺负一个刚晋入七层换血的小修者,还有脸了?”
有些散修看不透别人的修为境界,但见两位学宫长老都没有吭声,那想来知道陈寻没有胡说八道。
楼离这时候完全能理解当初苏全被这小畜牲气走的心情,他都气得都想扑下去,将这小畜牲撕成碎片了。
楼礁一张脸,青了又白,虽然别过近两年时间,陈寻修为犹没有什么进展,但当年被他半道打劫的陈川可是八重修为。
楼礁虽有赢的自信,但也能知道眼前这小子实力不弱,未必没有暗藏手段。
只是满楼的散修都在奚落、讥笑,他的脑子都快要给气炸掉。
“有趣哩!”又是一名宫装少妇走到顶楼的围廊前,俯身看过来,娇笑着说道,“说得我都想押陈寻赢了,灵音师姐、孚琛长老,你们说陈寻与楼礁,谁的赢面更大?但要是把我的沧月小楼打塌,那就糟糕了!”
“敢问这位姐姐姓甚名何?”陈寻见这宫装美妇自承是沧月小楼的主人,又与苏灵音、苏孚琛如此熟悉,见她竟然好意想阻止他与楼礁一战,倒好奇起她的身份来,拱手问道。
“油口滑舌的家伙!”宫装美妇秋水美眸横了陈寻一眼,娇嗔骂道,没有理会他。
“陈寻,你不要胡闹了,真要把冰云姨的沧月楼打塌了,你可赔不起!”青璇这时候从姜冰云身后走出来,心知姜冰云还是不希望陈寻死在楼礁的掌下,就站出来进一步将话挑明。
陈寻未想这宫装美妇竟是苏青峰的侍妾姜冰云,没想到沧月小楼竟是姜冰云所建,难怪沧月小楼建得如此高耸,占据北山城的制高点,左崇谷那边都不吭声。
这事实上也是苏青峰支持北山九族的表示。
姜冰云站出来想息事宁人,但楼离知道,今日不促成楼礁与陈寻一战,鬼奚部以后在天马湖就不要想抬起头来,拂袖冲楼礁说道:
“灵音长老、孚琛长老若是应允,你就与这狂妄小子一战!”
怕苏灵音阻止,红须胖翁苏孚琛抢先说道:“那就由你们一战,佐大家酒兴!沧月小楼塌不了……”挥手就布下一道灵光大罩,将沧月小楼的中庭隔出一个数丈见方的演武场。
陈寻抬头看了苏孚琛一眼,心里这老头真是恶毒,明知他跟楼礁差两个层次,更可能以身形敏捷见长,游斗才有胜机,这老头却想将他们限制在小小的数丈方圆内比斗。
在数丈方圆内,楼礁则能最大发挥真阳境巅峰的实力,而陈寻几乎没有腾挪游斗的空间。
“沧月小楼还是太狭窄了,北山城禁止厮杀,入乡随俗,规矩还是不要破了;你们到城外去打吧……”苏灵音挥手撤去苏孚琛布下的灵光大罩,但陈寻如此不知好歹,她也没有办法再阻拦,也只能让他们出城去比斗。
见苏灵音如此,苏孚琛叫红须遮住的胖脸,胀了两分,哼了两声。
他心里暗道:北山九族定的什么破规矩,能约束到他?但也不想跟苏灵音当面争执,没有再说什么。
“师父!”千兰不甘心的喊道。
苏灵音对千兰的呼喊视而未见,就返身离开中庭围廊,到雅室坐下。
“宗崖,你将这兵甲都收起来!”陈寻说道,施了御风术,先撑手就跳出沧月小楼,轻盈落到一处屋脊之上,又几个纵跳,就往城外疾驰而去。
宗崖与古风对陈寻都有着强大的信心,听陈寻发话,当即真就大冽冽的将楼礁脱下的佩刀跟玄甲,都捧了过去。
楼礁差点气出脑溢血。
楼离阴着脸,楼礁真能在城外将陈寻击毙,他还不怕北山几个小儿敢不还这两件兵甲。
无论是北山九族子弟,还是楼中散修,这时一起涌到四楼的北窗,往城外望去。
沧月小楼几乎就紧挨着北山城的西北角,三五座院子过去就是高耸石墙,石墙外则是一道纵横三四里的低矮山岗,横亘在北山城与天马湖之间。
天马湖此时也叫河冰封住,山岗之上叫皑皑白雪覆盖,一片冰雪的世界,入夜后空无一人,陈寻卓然一人,立于城山的山巅之上。
一轮圆月似乎就在他的肩头,陈寻仿佛孤独战神一般,将圆月挑起,等候楼礁赶去死战。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诸多散修平时在强者的威压下,屈意求存,连气都不敢粗喘。
众人心里虽然都是觉得陈寻狂妄跋扈至极,但陈寻敢如此狂妄的挑衅鬼奚部,视平日站在众生之上的楼离于无物,众人心里更是有着说不出的爽快。
见陈寻卓然立在履雪山巅、肩挑明月,忘却生死,眼望万顷湖冰,诸多散修长久以来都被压抑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一个大汉浑不顾楼氏众人脸色,轰然叫好:“陈寻屠鬼杀魔,不愧北山好男儿!铁心桐温一壶酒,看君杀人!”
大汉出声仿佛雷霆炸响,惊得众人侧目,就见这名大汉身如铁塔,穿着半身鳞甲,手持一壶温酒走上四楼,赤裸的胳膊,比常人的大腿还要粗两倍,铸铁一样的肌肉块,蕴藏无穷神力。
此人气势之强,浑然不畏强族鬼奚,走到楼爻身前,气势也不见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