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外气气沉沉，就好像笼罩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让刘愈想起当初在关中赈灾之时，各地的难民也是这般光景，甚至还要比这些人有活力，至少在关中，是有赈灾粥铺的，现在土城外的人基本都是在等死。</p>

刘愈似有无意，问道：“城里，是不是有卖食物的？”</p>

小乞丐冷哼道：“废话，城里当然会有卖吃的东西的，你进的去城吗？”</p>

小乞丐也不看刘愈，刘愈从怀里拿出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块熏肉，拿在手上，用刀切下来一块，咬一口嚼了嚼，道：“还是肉香。”</p>

小乞丐也闻到了肉的香味，侧过头惊讶打量着刘愈。要知道，这样一块肉，就可以令人多过活好几天，也许就能找到出路。小乞丐身出舌头添了下下唇，明显她对刘愈手上的食物动心了。</p>

刘愈不理会小乞丐贪婪的欲望，边吃，还从怀里拿出一种草原上的野草，就着吃，这种野草也是刘愈发现为数不多可以入食的草，跟辛辣的蔬菜差不多，没有苦味和浓重的草汁味，就着熏肉吃很可口。</p>

“想吃吗？”刘愈笑看着小乞丐。</p>

小乞丐点头道：“多少钱，你肯卖？”</p>

刘愈不屑一笑道：“你还有钱吗？”</p>

小乞丐又把她的小钱袋摸出来，里面只剩下一些散碎铜板，“这些够吗？”</p>

刘愈笑着摇摇头，指了下小乞丐腰间的弯刀：“拿那个来换！”</p>

小乞丐的脸色马上阴沉下去，冷笑道：“豺狼！”说完再不理刘愈。</p>

刘愈继续在那吃的美食，一边吃还一边赞叹道：“真好吃啊，可惜吃饱了，下次再吃。”</p>

小乞丐冷声道：“那种草是图里草，只有北边汗汗河的河边上才有，很稀有，草原人都是拿它来治伤，你却用来吃，真是……暴殄天物。”</p>

刘愈对小乞丐的学识感觉到佩服，他的确是在河边上找到的这种草，好吃，也就多找了一些。听小乞丐说话的腔音，是中原口音无差，但却对草原上的事情这般了解，那她很有可能是经常来往于这两地，那就是商贾之女，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p>

刘愈把剩下的一块肉放在怀里，刻意将肉的一边露在衣服外面，倚着土墙装作是睡着的模样，实际上也是在偷偷观察小乞丐的反应。小乞丐本来看他不动没加理会，但偷瞄刘愈一眼，看到他胸口的熏肉，再看到刘愈闭上眼睛睡着，心中已经忍不住动了偷的心思。</p>

但她似乎又很犹豫，好像不屑于偷，但最终理智还是敌不过贪婪，她悄悄将手伸过来，将肉一点点从刘愈怀中揪出来，再看刘愈还是没反应，然后飞速将肉拿在手里，俯下身大口啃食起来。</p>

刘愈不由一笑，还挺有意思的，应该是家教甚好的闺秀，可能是躲避战乱来到这里，怀揣宝刀，却不知道如何运用。</p>

“慢点吃，别噎着！”</p>

刘愈提醒了一句，把水袋递上前。</p>

小乞丐听到刘愈的声音，身子一哆嗦，紧忙缩起身子继续啃，知道刘愈是故意让她偷走的，她也就不再害怕会被刘愈过来抢。吃完，脸上明媚一笑道：“谢谢！”然后接过刘愈递过来的水袋，刚喝一口，却又全部吐出来。</p>

“这袋子盛过酒！”小乞丐把水袋递还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