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约(1 / 2)

残兵传说 潇疯 9638 字 2019-09-25

 杨政换上高远的衣服,用皮盔将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一头扎进风中,雪雨迎面拍来,凛冽的寒风可以让别人感觉到刺骨,但在杨政,他体内熊熊燃烧着战斗的火焰,即便这恶劣的天气,亦不能让他有丝毫的退却。

追赶上前面的辎重队,杨政落在最后,寒冷的天气让任何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这让杨政省去了一个大麻烦。

跟着这支沉默的队伍一直到了马其顿大裂谷的驻军军营。

门开,在驻军士兵的吆喝下,杨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混进了军营。

“这鬼天气,真冷啊!”几个从帐篷里冲出来士兵咒骂着,又冲这群后勤士兵大喊:“快点,妈的,老子还要回去睡觉。”

驻守这里的都是精锐狼牙军,比后勤士兵高了几个军阶,所以喝骂起来毫不留情面。

后勤士兵虽忿,却也不敢出言反驳,只能默默忍受着屈辱,加快手脚的动作,因为他们也想快些将粮草搬运完然后去休息。在这种忙乱的情绪下,高远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士兵们的注意,亦不会有人怀疑杨政的身份。

一路上,杨政用眼角打量着军营,记住每一个可以躲避的地点还有可能出逃的路线。

这种观察能力早就在他长年的考古生涯里锻炼了出来,所以很快的,他就掌握了营地的大致分布情况,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粮草搬运到了辎重营,让杨政有些欣喜的是,在辎重营内存放着七,八桶燃油。在如此寒冷的季节,火料显然是少不了的,但杨政没想到这么多燃油会摆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这里的营官绝对是个蠢材。

燃油的出现,让杨政成功逃脱的机会多了几分。

在帮运粮草的时候,他已经在默默的盘算,等粮草全部卸入辎重营后,天已经全黑,风雪使营地内的灯光都微弱到了极点,天时地利,杨政都已具备。

放下粮草后,一群后勤士兵就被赶出了辎重营,在这里把守的是四个普通狼军。他们将营门锁上,便吆喝着让后勤士兵去马厩旁的一些破落帐篷将就一夜,明早赶回西线大本营去。

虽对这样的安排极不满意,但后勤兵们知道抗议可能遭来更多的凌辱,只能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走向辎重营附近的马厩。

等后勤兵全部入帐篷后,杨政借口上茅厕向辎重营那边摸去。

杨政选择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是有道理的,在风雪夹杂天色又暗的环境下,既使不时的有巡逻兵在营地内走动,他也有七分把握不被人发现。

靠近马厩后,他竟发现只有两名士兵在那里,而一名士兵还在打盹。

快速的潜伏过去,杨政从后面捂住那名懒洋洋站着的士兵嘴巴,m9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士兵的脖子上滑过,士兵抖了抖,很快就断了气。

论到暗杀,杨政绝对是把好手,睡着的士兵亦在睡梦中见了冥王。

这一切都毫无声息的发生,没有人会注意马厩营的护卫已经死绝。

杨政换上马厩护卫的衣服后,走进马栏里,将一个个马栏都卸出,然后偷偷将那些马的缰绳全部割断,做完这一切,他才闪出马厩,向附近的辎重营走去。

辎重营的四名士兵分两两一组,一组在外,一组在内,隔几个小时换班。

所以杨政走到辎重营前面时,守在外面的只有两士兵。不过他们可比马厩护卫敬业多了,两人都站得笔挺。

杨政走上前去,恰好站于门口灯光照不到阴影处,喊了一声:“口令!”

因为光线实在不好,杨政又身穿着狼军军服,而狼军军服和精锐狼牙军军服在黑夜里根本难辩区别。

两名士兵以为来了长官,连忙道:“蓝梦之海。”

杨政鼻子里冷哼出一声,本来应该他接口令的下半句,然而他却道:“你们两个下来帮我搬下东西。”

狼牙军是丘远山的近卫军,在西线大营地位尊崇,平日里就傲慢得很,两狼军士兵不虞有诈,一起放下手中长枪走了下来,杨政略侧过头向黑暗里走了两步。等两名士兵走到他身边,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狼牙军军服,准备张口叱骂时。

杨政已抓住两人脑袋,用力一磕,两士兵哼都没哼一声,晕倒在地上。

迅速在他们脖子上补了两刀,杨政将两具尸体拖到角落处,用雪将血迹覆盖,又从一名士兵的腰上解下钥匙。

一脸沉稳的走向辎重营门口,听力灵敏的他侧在门板上倾听片刻,便听到里面传来若有似无的鼾声。

他打开门,轻轻推了进去。

两名士兵还在睡梦中,杨政将靠近门的一名士兵杀死后,走向另一名士兵,厉喝一声:“蓝梦之海。”

那士兵在睡梦中一个激灵,人还没清醒,就腾的站起来:“沧月天下!”

终于把口令搞到手了,杨政手中的m9一刻不停,血光乍起,那名士兵也软倒在地上。

在辎重营里,左边摆放着火油,中间摆放着盔甲,右侧则是兵器,还有粮草则是放在后仓。

杨政在盔甲里面找到了一套狼牙军的上等皮甲,迅速将身上的狼军皮甲换下后,他又挑了把趁手的武器,然后将那些火油全部摆放到门口,顺手合上门,大摇大摆的向外面走去。

出了辎重营,杨政向来路走去,刚才他从大营门进来,已经大致掌握了大营内的情形,但仍有许多不明之处。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他要再仔细的观察一遍,因为任何可能的失误都可能带来惨败身亡的结局,以杨政大胆而又充满谨慎的个性,不可能盲目的向外闯去。

夜色给了杨政最好的掩护,他不断的在营地内走动着。

不多时,杨政走到了营地中央,发觉这里的营帐大了许多,巡逻的士兵也多了起来,而且都是精锐的狼牙军。

杨政一走近,就有一队狼牙巡逻兵走了过来,他们一看到杨政身上的狼牙军服,脸色缓了缓,目光依然落在杨政身上,一个小队长级别的士兵沉声道:“蓝梦之海!”

“沧月天下!”杨政迅速的接上。

口令吻合,巡逻兵们完全放心下来。巡逻队长随口道:“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快回营睡觉,等会换班有你好受。”

杨政恩了一声,就往里面走去。

“你往那边去做什么,那是主军帐。”

杨政心下一惊,急迫之下随口胡诌道:“哦,是长官让我过来一下。”

“长官?妈的,就那货?”那个队长鄙夷的朝主军帐看了一眼,小声的啐骂了一句,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杨政说什么,而是随意的挥挥手:“你去吧。”

杨政有些疑惑,狼牙军治军严谨,绝没有士兵敢在私下议论长官的是非,更何况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手下面前奚落上级。若是让长官听到,说不定当下就砍了。

心中虽疑,杨政脚步不停,快速的向大军帐走去。

靠近大军帐,巡逻兵反而少了,何况现在的天气,目力极好的杨政能见度也只在五米开外,大军帐门口倒是守着两个士兵,远处应该还有巡逻的,可不知怎么的,杨政一路上发现不少兵器,人却没有一个。

大军帐的防守简直差到了极点。

杨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的长官到底是谁,如此不得人心,而且士兵竟敢擅离职守,简直不把长官放在眼里,这也忒奇特了。

杨政绕到大军帐后面,掏出m9,小心翼翼的在军帐的一个小角里切割起来,大军帐用的皮料十分坚韧,尽避杨政的m9军刀锋利无比,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切出一条缝,他将左眼凑进那小缝,往里一瞧,整个人就猛的僵住了。

“是这货!”杨政暗自咬了咬牙。

原来这所谓的长官便是威尔逊,难怪刚才那些狼牙军对“长官”如此不屑一顾,狼牙军是什么人,是丘远山的亲卫军那,里面有不少人甚至有微薄的贵族血统,而威尔逊不过是个死亡营出来的囚犯,在蓝风这块十分注重阶级观念的大陆,难怪那些狼牙军士兵愤愤不平了。

威尔逊睡得很安稳,这厮大约也总料不到杨政能闯进大营深处里来。

在他的概念里,杨政再强,也不过是条四处逃窜的丧家之犬,自己不派兵去追已是他的万幸,他还能翻天不成。

一旦人自我感觉良好起来,警惕心也就大大降低了。

杨政本来是不想多生是非,只是……他看到了威尔逊。

人有时候是必须要做出一些抉择的。杨政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相反,他一直认为自己够冷血,能人所不能。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蒙寻憨厚的笑容和义无返顾冲向狼牙军的身影。

他想起来了士兵用铁枪刺起蒙寻脑袋哈哈狂笑的场景。

杨政觉得自己眼眶微微湿润了。

在略微权衡了一下后,他决定行动,那条小缝在m9的锋刃下越割越大,每加长一段距离,杨政就会谨慎的看一眼帐篷内的情形。威尔逊显然料不到一把死神之剑已经向他靠近,他依然在酣睡。

威尔逊此刻正在做梦,他梦到了杨政像死狗一样躺在他的脚下……

他还梦到了漂亮的莫冰云公主,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将杨政踩在脚下,用剑一点点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

威尔逊得意的狂笑起来,人生得意,不过如此。

笑着笑着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喘不过气来了,眼前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睛一花,他看到了一张在梦中才能见到的脸,但那绝不是三公主的,而是杨政狞笑的脸。

这种巨大的反差查点让威尔逊昏厥过去,可是强烈的恐惧感紧紧攫住了他的心。

而且喉咙上憋闷的感觉让他整张脸变成了紫色,杨政举起m9,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放开手,如果你敢喊一句,我会把刀从你这里送进你的脑袋里。”

威尔逊眼前一晃,m9的剑尖已经到了他仅剩的左眼球0.01公分处。

锋刃上的血腥味呛鼻如浆。

随即杨政放开了手,威尔逊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气管里发出类似破伤风病人的急促呼吸声。

他不敢喊,杨政的凶残他早已领教。

而他也发现自己的处境,全身都被捆了起来。

刚才在梦中他还将杨政踩在脚下,然而残酷的现实的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你……怎么进来的?”威尔逊喘息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里是营地主军帐,他确信无疑,只是……杨政怎会出现在这里,若不是那把匕首的锋锐散发出的冷气让他不寒而栗,他绝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杨政狞声道:“你们将蒙寻的脑袋挂起来,不就是想引我来吗?现在我来了!”

说完这句话,杨政突然捂住威尔逊的嘴巴,鱼肠一划,威尔逊整个人身体猛抖,他的右耳已经斜飞了出去。

“任何得罪我的人,我都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会将你的肉一点点割下来,流尽每一滴鲜血……”杨政的声音变得毫无感情,他望着威尔逊的目光仿佛他已是一堆死物,鱼肠又一削,威尔逊的左耳已经飞落到地面。

“呜……呜……”威尔逊拼命的挣扎着,他的眼睛使劲的眨着。

“看来你有话要和我说。”杨政淡淡道,他一点都不惊讶。

威尔逊死命的点头。

杨政放开了手,他不怕威尔逊喊,因为他太了解这个人了。

“杨政,这一切都是德昆让我干的呀,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都是被逼的。”威尔逊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