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脑中响起父亲母亲的训诫，他那从小便不疼爱他的父亲也好，沐王妃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母亲也好，从小便教育他，他们沐王府沐浴皇恩百年，世世代代都要效忠皇室，哪怕为皇室战至最后一人，灭绝沐家，也不能背叛皇室！

所以效忠慕瑾，不仅仅是他的信仰，也是沐家百年的信仰！

他对敌人不仁不义，倒还不至于不孝！

可如今慕瑾弃他们而去，他要为沐家军谋求生路。

一万人马站在身后，他们脸上都带着疲倦的神色，多日来的拼杀，逃亡，夺去了他们原本的神采，但他们这一双双眼睛里，没有颓丧，没有被打败的焦躁，他们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沐清歌面朝他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众将士齐齐跪下，含泪高呼，“世子！”

沐清歌跪在地上，挺直脊背，高声大喊，“众位兄弟，我沐清歌无能，带你们跟错了主上，害你们陷入陷阱，我的有眼无珠，让许多兄弟无辜牺牲，但凡为慕瑾而死的人，都是冤枉的！我沐清歌为此谢罪，不求兄弟们原谅，我以沐家起誓，我如今不跟你们去投诚，绝不是要私自逃跑，而是晏城里还有我的妻子，我心爱的女子，我不能丢下她，若能跟她死在一起，我沐清歌死而无憾，若是我能带回她，必然与众位一起投诚，我沐清歌愿以死谢罪，换众位平安！若是不能，此生连累众兄弟因我而死，来世沐清歌为你们做牛做马，偿还此债！”

“世子无错！跟随世子，此生荣幸！”

“世子无错！跟随世子，此生荣幸！”

一万多人高呼，气势震天，这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回应，让沐清歌热泪盈眶。

他郑重的看了沐泽一眼，让他务必带着将士们守在此处，千万不可再参战，届时生死有命，他自会回来与兄弟们汇合，但凡还有最后一口气！

他都不会抛下他的士兵！他的责任！

“世子……”

沐泽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下，沐清歌一骑绝尘的背影坚定无比，他为了容凌萱回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见到容凌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