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中雕梁飞檐,亭台雅轩错落有致,小桥流水,雅趣横生,隐隐又有杀机暗藏。.
赵禹能感受到隐在暗处几道充满警惕的警戒目光,却并未放在心上,只闲庭信步走在赵敏身后,禁不住叹息道:“人常言扬州是人间天堂,这样雅致一个园子,也当真配得上这个赞许。数年不见,敏敏你的品味却是比我高出了数筹都不止。”
赵敏在前方走着,听到这话后,冷哼一声道:“我就个不知民间疾苦,一意只知自己奢靡享受的蒙古贵人。若住的地方亏待了自己,岂不是让你赵教主成了一个信口雌黄,污蔑旁人的小人!还有,大家虽算是旧相识,交情却已经淡了,不要唤得那么亲密。你只能唤我的封号邵敏郡主,再唤别的,我也不再答应。”
赵禹听到这话,心知赵敏仍记着在永登那庄园自己所说的一番话,不肯释怀,便讪讪笑了笑,不再多说话。
因为上次在永登时,赵禹孤身赴约,韦一笑对教主与赵敏之间的关系并不清楚。此时居近亲眼看到这堂堂蒙古郡主与自家教主谈起话来,语气中浓得散不去的幽怨味道,任是哪个也瞧得出两个人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不由得对赵禹越发钦佩起来,同时亦感与有荣焉,落后半步,乜斜先前与自己交手那老者一眼,冷笑道:“瞧你一身武功本领也算难得,甘心做了鞑子鹰犬也倒罢了,最差是无甚眼色枉做了恶人,注定这一世也无甚长进。”
那老者仍是一脸苦相,听到韦一笑揶揄挖苦,脸色也无甚变化,只点头道:“这话也对。”
行到一座小厅前,赵敏先举步走进其中,赵禹随后走进去,便看到墙角垂手而立的苦头陀。居近来看,数年不见,这苦头陀也无甚变化,脸上无甚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连忙上前一步,深揖为礼道:“苦大师,久违了。多年不见,你还安好?”
苦头陀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惘然,似乎已经认不出赵禹。
赵敏走上前来,打着手势跟苦头陀说道:“这小子就是苦大师你当年在大都王府里救过那人,现在却了不得了,做了魔教的教主,还是反贼的头目。苦大师,你来说说,若晓得当年咱们是自寻烦恼,还不如袖手旁观,瞧着这小子一命呜呼罢了。”
苦头陀似乎看懂了赵敏的手势,再瞧向赵禹时,眼中闪过奕奕神采。
赵禹听到赵敏的话,心中正泛起一阵对往事的遐思,又被苦头陀灼灼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便微微侧首。然而耳畔突然听到轻微风声,下意识挥掌挡去,原是苦头陀抢上前一步,腋下穿出一掌拍向赵禹胸膛。他一直记着苦头陀救过自己的恩情,见此状忙不迭撤回几分力道。两掌碰触,传出一声沉闷气荡声,赵禹身躯晃了晃,方才卸去苦头陀那浑厚掌力。而苦头陀却是退了一步,后背触在了柱子上,丑陋的面孔却是变了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而后对赵禹竖起了大拇指,却对赵敏摇了摇头。
赵敏拍拍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苦大师,你是要代我教训这小子一番是不是?你却不知道,他今时不同往曰了,却非咱们这些寻常人能够触犯的。”说着,美眸流转又嗔望赵禹一眼。
赵禹颔首对苦头陀致歉,心中不无凛然。小时候,他只觉得这苦头陀武功深不可测,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现在两人碰了一掌,才总算是摸清这苦头陀的底细,仔细衡量一番,觉得这苦头陀武功与杨逍都不分伯仲,绝对算得上武林中极为罕见的宗师高手!
心中凛然的同时,赵禹对赵敏的挤兑之言也未作回应,转头对韦一笑说道:“蝠王且先在此稍候片刻,我与郡主千岁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韦一笑点点头,视线却始终落在先前与赵禹对了一掌的苦头陀身上,眼神中充满狐疑,待赵禹与赵敏往厅内走去后,更是上前一步,直接与那苦头陀对面而立,凝声道:“这位大师,你的武功路数,是个什么来历?”
苦头陀瞥了韦一笑一眼,便将视线挪向他方,冷漠至极。
韦一笑见苦头陀对自己不理不睬,突然怪叫一声,寒冰绵掌切向苦头陀肩膀。苦头陀退了两步,避开这一掌,竟然径直往内里行去。韦一笑还不罢休,正待要追上去,先前与他交手那名老者却走上前来,拦住了韦一笑,冷声道:“贵客请老实些罢,若再闹起来,彼此脸面却不好看。”
韦一笑瞧着苦头陀身影消失在廊柱后,才转头来问向那老者:“老丈,这位苦大师是个什么来历?怎的生就了这样一个古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