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是敌是友?(1 / 2)

返虚 拂弦 0 字 2个月前

 偌大的大殿,一时寂静非常。

百里乐人的意思,菰晚风懂了。

而菰晚风的意思,他们二人也懂了。尽管有诧异,却还是照做了。

但这与菰晚风来说,都不算什么。

对方玩,闺女要玩,那他就陪他们玩。

至于怎么玩,就看他们有多少本事。

二人互看一眼,随即作礼告退。

顷刻间,身形远去。

送走二人,殿外风雨愈发的凄迷。

在这不太冷的季节,透露着刺骨的冷。不打算停的雨,仍是一场接着一场。

谁也不知道这场风雨几时停,这风几时歇,但对剩下的两人而言,风大雨大,才是热闹开始,故事的头笔。

没有风雨侵染,不成方圆。

没有生死轮回,哪见规矩。

明明是不能解的仇人,这会儿倒是好似忘年交的聊了起来。从古到今,从无到有,从生到死,天南地北,到五岳八极四维,无所不谈。

一个问,一个答。

乍看之下,也是谈笑生风。

几分潇洒,几分天成。

而面对菰晚风投来的疑问,百里乐人也只有一句:“我到底是百里家的少主,不是吗?”

的确,事实也是如此。

所以,他就是一本活着的书。

专记欲海天见不得人的腌臜,还有污秽。

可以杀了他灭口,但杀了他就找不出监察天司和百里家的余孽,也不能保证这对父子在此之前是否还有后手。

不杀他,则是养了一头狼崽子在身边,也许那条他还会成为一条毒蛇,在不经意的时刻咬上致命的一口。

百里乐人拖着踉踉跄跄的脚步来到滴水檐下,比起温暖明亮的大殿,他不觉爱上了这片黑。

唯有置身这些阴暗潮湿的一隅,他才感觉自己还有心跳,还是活的,还是……会痛。

但,他不能说。

伸手接住冰冷的雨水,任它们从指间流走。

人生大抵也如这场相逢,看的见,碰的着,可以相拥,可以怀抱,可以哭,可以闹,可以不停伤害,然则……终是,留不住。

他就这样静静的接着从天而来的洗礼,以期短暂的安宁。

直到菰晚风的靠近,方将自己从思绪抽离。

菰晚风不知何时负手踱步到他的身边,与之共同欣赏这不见天光的大雨,道:“想什么?”

“想事情成了,素鹤会怎么做?

又想他是否做的成?

做成了如何?

做不成,咱们又当如何?”

“你觉得他此刻去会去哪里?小周庄?还是九曜楼?

亦或是,新的地方?”

闻言,他默默收回手,拿起衣摆低眸慢慢的擦拭,道:“去哪里不好说,但是去见什么人倒是一定。”

“何以见得?”

“您是不知道,当初我不懂事非要和这厮一较高低。”

说着,抬眸略笑道:“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怎么滴,可听不得有人说他如何如何。

有天我坐不住,便找了出去。

也是那时候知道这厮果然不一样,同时看到了缺云子与之的不平常。”

“狮子岛那群人您也晓得,在他们眼中,一辈子就是和人皇岛分个高下。对外界,他们并不在意。

外界的人,可有可无。

不说他们性情古怪,也绝对好不到哪里。

素鹤,算是多少年来头一个被救上岛还让里面的,甘心出来的人。不然,多少年了谁听过有狮子岛的人出来走动?

由此可见,二人的不一般。”

复道:“他若要那样做,必然会去见缺云子。”

把该做的做了,该见的人了了。

他才能,安心收网。

安心,上路。

菰晚风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眸低语道:“别忘了令尊还在他手上。”

百里乐人笑笑不语,拖着打颤颤的腿找了根柱子依靠。明眼人都看得出的狼狈,他却没有开口求饶。

喘吁吁道:“世伯担心老不死的耍诈?”

“很合理。”

不是吗?

闻言,他咧开了嘴角。

道:“的确。

甭说您怀疑,我也怀疑。”

“哦?”

那你是想他死,还是想他不死?

“呵……自古一山不能容二虎,除了一公一母。其实,一老一少也不行。我血气方刚,他年华以老。可仙路慢慢,他再活上千百八年也不会改变。我如果本分等他退下来,试问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那时没了眼下机缘巧合,您觉得他有几分可能想起我?

想不起,那我又如何去取代?

因此,我此时……”

更想他死。

话音未落,一只手便开始比划上。

菰晚风听罢,只是笑笑。

平静的眸子宛若深渊,不起波澜。

道:“令尊的事情好说,令堂又该怎么解释?”

弑父杀弟,尚算有个源头。

你母亲呢?

你口口声声的在意,便是借刀杀人将之摧毁?

还是说,你的泪也是假的?

“呵呵……”

“怎么?”

孤,问的不对?

百里乐人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哪里是问的不对,分明的撞倒他的心坎,让他不能活。

道:“女人这种……嗯……那个什么,就是你……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她恨得时候巴不得对方死。你真给她把事情做成了,她回头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这人爱玩爱花不假,但我不会拿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