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禹彦的唇齿也是颇为厉害的,虽然被徐衾气的不轻,但仍然能够从容不迫的反击,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江陵伊氏乃是萧氏羽翼,无端杀出了似你这般的贼儿,焉能不灭!如今折杀了本家,却又来搅乱北境,皇天后土为鉴,你这贼子又害得多少忠良背井离乡,家破人亡,今日反来责难,有何颜面!”
眼见着褚禹彦言辞凿凿,字里行间悲愤莫名,徐衾不由得失笑,轻描淡写的回应:“贼子?褚老先生倒是真说得出口,本侯辅佐北安,方能保得萧氏血脉存留,也算是不辱家训,即便受人诟病也断然无人相信,反观您老所为,倒是真有些滑稽,背主离家还有脸在此处构陷他人为贼子,褚禹彦啊褚禹彦,古稀之年的岁纪都被狗给吞了不成?亏你还自诩清高,我大安关你不住,在高氏那里喝了几杯马尿便敢托大前来这阵前嘶吼,颜面何在?羞耻何在!真真是奸猾老鸭数日难以炖化,豚彘经年,宰之反教滚汤无计可施!”
“老贼放心,无理无据本侯自然不会兴师见责,今日便叫你死得明白,阴间路上若是遇到北安先帝,也好知道因何相讳!”
徐衾说得尤为明确,意思言简而赅,最后那句翻译过来正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寓意。
褚禹彦心里很堵,本想着扳回一城,可是徐衾那口伶牙俐齿着实让人接不上话。
徐衾暗喜,他深知这个老杂毛的弱点,是以每每出招都能很精准的抓住这厮软肋。
褚禹彦愤怒不已,高声喝道:“老夫倒要听听,你这厮能罗列出什么理由,竟敢妄称我愧对那北安先帝!”
“不怕你问,就怕你避而不谈!”徐衾心中暗喜,遥声呼喝,“依本侯看来,你有三罪,断然不能安生,今日身死,想必连那无常阴鬼都会唾弃,拒而不收!”
“哪三罪!”
“先帝提携,怜你而立不举,遂兴入仕,本望老贼报效国家,却不想尔乃道貌昂然,逞口舌而无大才之辈,此罪一也!”
褚禹彦暗暗攥紧拳头,怒火冲顶,只觉眼前金星四起。
“二君孱弱,汝不思如何匡扶社稷,反而为保自身,勾结乱臣贼子,更拉拢忠良以为虎狼伥狈,致使大安朝廷险有累卵之危,诚乃安国羞辱,此其二也!”
褚禹彦虽然才学智计不算高深,平日却以名士鸿儒自诩,不想此番被徐衾当着两军数万人的面给诋毁了个一文不值,早已义愤填膺,再加上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了如此相讥,是以当徐衾第二条罪状出口时,额上已然是青筋暴起,一张老脸更是红涨的发紫。
卢晔见状赶忙吩咐身边军士道:“快,引浦国公回去休息!”
军士应声正要动手,却被褚禹彦那一只枯如树干的老手立时制止。
“说下去!”一声苍白凄绝的暴喝响彻整个战场,卢晔微微一怔,看着这个双眼因气愤蓄满了红泪的老头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看看不远处气势十足的徐衾,双唇轻启,那最后一段催命的言语正呼之欲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