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房歆一直都心神不宁,总有种莫名的预感,像是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夜幕降临,总算又艰难的挨过了一天,看着府门被下人闩上,房歆长舒了一口气。
“安排守夜的侍卫一定要严加防范,切不可出什么差池!”
安排完了一应事宜,房歆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便推开房门犹自歇息去了。
就在房门闭合的刹那,院落四周便有了动静,月夜之下,一道道身影犹如鹞子般窜了进来,分散到了院落个个角落。
夤夜,房歆在睡梦中惊醒,坐在榻上,这位仁兄惊魂未定,他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到有人在自己家中肆意屠戮,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刀刃在眼前闪过。
梦中的他无能为力,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本以为噩梦惊醒便是终结,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现实中更是力不从心,甚至连卧榻都没下去一步,便被数点寒芒架在了颈项之上。
“你们!”房歆惊叫着,却没有任何意义,在他对面,元慎端坐在那张平日里连房将军本人都不舍得落座的紫檀木椅。
“房某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星夜来访?”房歆内心战战兢兢,面上仍然强做镇静,“若是索要钱粮,出门左转的仓库任你们去拿,只是不要伤及无辜性命!”
元慎微微撇嘴,不无蔑视的道:“谁稀罕你的那点钱财,不过房将军也不用担心,你的性命暂时无忧,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
听到这话,房歆登时一头雾水:“那,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元慎丝毫不避讳,淡笑道:“柱国骠骑的邻居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房歆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万没想到这伙人竟然如此爽快,刚问了一句便道出了幕后主使,之前在西凉军中类似的情况自己也遇到过,而且多半是元齐的那个角色。
按照正常戏路发展,到了这里,聊天基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已经亮明身份,普天之下,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为牢固,此情此景,俨然是灭口在即了。
房歆的心里是崩溃的,那种心静也体现在了面上,元慎坐在椅子上,借着灯火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位老兄在微微颤抖。
似乎是看穿了房将军的心思,元慎呵笑一声:“将军放心,至少元某在的时候,你的性命便可无忧!”
元慎话锋一转:“只是稍后需要委屈一下房将军。”
房歆纳罕不已的注视着元慎,就见元副将离座而起,煞有介事的对身边武士吩咐道:“请房将军去柴房暂住几日!”
房歆正要反驳,早已被堵住了嘴巴,身子一轻,便被两名武士架起,望门外抬去。
元慎走出房门,只见院落之中的下属均已换好了房府侍卫的衣服,如往常一般巡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元慎的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手中也攥着一件房歆平日穿着的袍服。
……
另一方面,光禄府一院之隔的陆涛府上,陆名士自从被徐衾恫吓之后便一直忌讳不已,连睡觉的时候枕下都要放置一把剪刀。
眼线这个活计不好干,陆名士隐隐的在徐衾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蹊跷,是以在挣扎了两日之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平明之时,趁着城门初开,时人昏睡之际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