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隽寂端坐战骑之上,遥遥听到了远处的喊杀之声,历时下令弓箭手拈弓,待到喊杀声近了,毫不犹豫的下令放箭。
“咻~咻”的羽箭飞蝗般离弦而去,片刻之后便传来了惨叫和滚鞍落马的声音,骑士中箭倒地,受了惊吓的马匹却仍不停歇,待到从大雾中突破而来之时,西秦军上下不觉尽皆傻眼。
刚刚被西秦军飞箭招呼的并不是北安军将,而是尾随斥候而去的千余骑兵,打了半天都在打自己人,慕容隽寂的黑脸涨的发紫,心中陡然火起。
身边的传令官见状赶忙制止骑射,后方还有马蹄火光,若是再伤及自己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同样的错误帅才不会犯第二次,徐衾也正是抓住了这一心理,是以在数十匹空马再次突出迷雾,对手放松警惕的时候,自微微消散的迷雾之中闪出的,还有神武营全部的弓矢羽箭。
这一场强度奇大的箭雨任谁也猝不及防,神武营狂风漫卷,就差把手中雕弓也拆了投掷出去。
立在军前由慕容将军亲自统帅的精锐骑兵俨然成了后方步卒和洮州军马的承重墙,飞蝗箭铺天盖地而来,西秦马军如退潮般倒地,估计连慕容隽寂都没想到,对方会下出这么一步有违常理的黑棋。
“盾牌掩护,骑兵随本将后退!”慕容隽寂慌了,说话间左臂便被一支飞箭穿透,后方步卒持盾赶上,将骑兵接应下来,可是已然晚了些,就在刚刚那一通箭雨之后,慕容将军的这支近卫骑兵已然折损了大半。
最大的阻碍解除了,神武营军将一刻不停,弓箭手退却之后,一万五千多名马步卒在宇文豫的率领下冲出迷雾,气势如虹的冲向了还没回过味儿来的慕容军马,双方登时短兵相接,杀作一团。
慕容隽寂愤然的折断臂上羽箭,手挽大刀率着幸存的骑兵重新冲入战阵,与神武营兵掩杀到了一起。
洮州城前酣战正进,守城的三千军马也是蠢蠢欲动,可就在这伙人想要出城驰援之际,南北两端竟然莫名的响起了鼓角之音。
这可吓坏了守城军将,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便派了数匹轻骑出城相告,丝毫没有考虑过动摇军心之事。
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多做顾及,守城军士登上城头,惊讶的发现北端黑压压的一片军马推进过来,借着火光可以清晰的望见,薄雾之中的队伍前方竟然赫赫的出现了不下五十具云梯。
危急之时最怕的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面大军转即兵临城下,南端的外郭女墙之下又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伙以骑兵为主的人马,南端墙体多以矮墙为主,容不得云梯,就见数百名军士身缠挠钩索立于军前,分明一副以此登城的架势。
城前两军正在厮杀,神武营兵越战越勇,本就心虚的慕容军马阵脚紊乱,逐渐占了下风,就在苦苦抵抗之际,只听得身后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喊了这么一嗓子:“洮州城被围,守军危矣!”
这么一股清流涌现,哪里还能消停的住,自此之后娓娓催军之音便此起彼伏的传喊开来。
“谁敢乱喊!“慕容隽寂砍翻了一名北安骑兵,回身扯着嗓子喝问,身后副将灰头土脸的回道:”主帅,刚刚有快马回报,洮州城下确实凭空出现了两支北安军马!“
慕容军即大惊失色,这要是城池被破了,自己必然遭受腹背受敌之苦,想及至此,慕容隽寂心中便有了计交,反正眼前战事胶着,对自己并非有利,倒不如暂时退兵,虚晃一番直接入城再作计交。
前阵的西秦军马忽然间攻势迅猛,宇文豫敏锐的感觉到,这伙兵马要闪身撤离,果不其然,片刻的功夫,西秦军便后队改作前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