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面上有什么为难的就来找小侄,小侄去理会”
话说在了前面,这十两、五两、三两可能比不得少数文吏差役从前的丰厚好处,可毕竟也是一份能养家糊口的收入,而且大家都能从赵进的言语里听懂,赵进也会给他们前途,如果好好做,将来能拿到的不止于此,吏目差役本就是没办法在仕途功名路里向上走的,赵字营的前途大家看得到,能在这里面向上向前,也是个很不错的出路。
“官面上能有什么为难的,那伙读书人知道什么,官面就是咱们,咱们要做,谁会为难。”有人笑着说道,大家跟着哄笑,这话也不算狂妄,事实来说,他们就是官府
给了这个,来参加的各位头面人物和晚辈徒党也就有了交代,可这些衙门里吏目差役的首领长辈们自己却没得到什么好处和安排,有几个人心里很不舒服,尽管他们其实在赵字营的行动中没有受过什么损失,不过更多的人都气定神闲,根本不急,聪明人都想得明白,赵进肯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赵家商行是新建,这何家庄盐市和集市的一些买卖也会交给这赵家商行来做,小侄现在处处用钱,手头也有些紧张,想请各位叔伯入个股,帮衬几个”
话说到这里,立刻是皆大欢喜,原来在赵进安排这个体系里,大伙还是在上面,下面的都是掌柜、账房和伙计,而能来赴宴的各位则是东家。
“不瞒小进,我手底下那几十个小的,都奸猾得很,各种门道,不是我来盯着,别人还真看不住。”任你赵进天大的能耐,还是要依靠我们这些老辈人,他们都是坐地的土豪,钱财权势都不缺乏,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地位和敬重,听到赵进这么安排,有人就忍不住得意忘形了些。
“各位,这赵家商行是有章程的,做好了该奖,做错了该罚,推行保甲法这件事,是我家大哥最看重的,若是下面人办事不利,或者勾结外人,到时候难免会有些得罪,还请各位见谅。”在这个时候,王兆靖笑着站起说道。
以王兆靖的家世,和他举人的身份,地位远在这些文吏差役头目之上,又没有父辈的牵扯,自然不用称呼什么叔伯,这黑脸也由他来做了,王兆靖这边笑嘻嘻的说完,宴席中的气氛才算稍微冷静下来,大家从不切实际的得意中清醒了,这徐州还是赵进说的算,这个要想明白的。
冷静清醒,分析判断,大家除了满意自己不亏之外,也能想得更远更多,也能想到赵进到底要做什么了。
“进爷,这件事会不会做得急了,引起什么麻烦?”称呼“进爷”的,反倒是自家人,开口的就是州衙刑房的李书办,这么做会引起什么反响,进一步会有什么后果,他们这些沉浸公务多年的老吏自然能想到。
对这个问题,赵进回答过几次,这次也是一样:“辽东连败,辽饷征发,谁还顾得上这点小事。”
这理由并不怎么让人信服,但大家可能也只想要个理由而已,李书办并没有太信服,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七十几个来赴宴商议的人,年纪最小的也是四十多岁,各个久在城中办差管事,近些年不怎么出城了,来到何家庄之后,都为此处的繁华兴盛感觉诧异,同时也很感兴趣,这里的盐市、骡马市和集市都是商机无限,而过来有资格拿到帖子的人,身家都颇为丰厚,或者想要生发,或者想要玩乐,能做想做的事情都是不少,看看风景都是好的,这里比起一州四县城内的破败衰颓,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不过大家吃完饭之后都急急忙忙的向回赶,这可是卖人情拉拢班底的好时机,这个赵家商行大头固然是赵进和他兄弟们,但谁要能用心点,总比别人能多占些份子。
每个人都急忙忙的向回赶,却没有什么结伴同行的意思,大家各有局面,各有班底,本就面和心不合的,到这个时候,连官府那层体面都舍去了,更没必要彼此客气,正因为没有同行,所以大伙也没有发现有几位该回城的走得慢了些,他们也注意不到有几个人半路就是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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