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时候,卢家的人也送了斋饭过来,瞧得出卢家)E消耗了不少的香油钱,所以斋饭要比别人好上许多。
岑子吟也得以趁着那丫头出去的时候从二郎口中知道那位卢家小姐与大郎认识的事迹,其实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却是深刻至极,前天的诗会上,卢家小姐不知怎的参加了,顺便博得了满堂彩,又与大郎一番机锋,两人唇枪舌战之后大郎一败涂地。
大郎面红耳赤,已是无力争辩,岑子吟与二郎两个却是没心没肺的笑个不停,瞧大郎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有几分仰慕。
用过午膳,吃过药,岑子吟便仗着自家的身子好,起了身来活蹦乱跳了,卢家小姐也没了大碍,卢夫人为了感谢佛祖保佑,吩咐上下迟些回家,要去礼佛。
岑子吟几个随着卢夫人,也得以见到了寺院里有名气的高僧,一同听佛。
像岑子吟他们.这般的,这皇家寺院不知几许,真个有名气的高僧一般是不见外客的,有机缘的话也许能遇上,岑子吟若不是救了卢家娘子,怕是把这寺庙转悠上十次也未必能有这个机缘。
因此都十分恭敬的随卢.夫人去听佛,大郎二郎两人一脸的受教,而那位卢夫人似是对佛家思想也了解甚多,难怪能教养出那般恬静的一个女儿来,岑子吟这会儿就只觉得自家是个文盲,依旧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这次人少可不敢胡乱的打瞌睡,只能随着大郎二郎两个点头就点头,摇头就摇头,或是微笑。
就在.岑子吟以为一下午时间就要如此无聊的过去以后,那老僧突然问道,“这位施主像是对佛理研究颇深,贫僧方才所说之处难道有什么谬误?还望施主不吝赐教。”
岑子吟根本就没听明白对.方说的啥,一时被问的愣住,只见四道目光向自己扫来,呵呵笑了两声道,“和尚(这个其实是尊称,要有很高的修为,能为人师的出家人的称呼,是从印度语翻译过来的,后来慢慢的才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修为岂是我等庸人所能指正?不怕您怪罪,实是小女子听不大明白,又怕和尚怪罪,所以装出一副听懂了的样子,没想到还算出了丑,见谅见谅。”
那老僧不以为然.,只是道,“既然听不懂,为何又要装明白?白白来此,空耗了光阴。”
岑子吟道,.“佛法高深,即便能体悟一点半点,也于我辈有益。”
这时代地人。从皇帝到.平民。即便只字不识。也是懂一些佛学地。像岑子吟这样完全不懂地还真是扳着手指头也能数地过来。到了岑家这样身份地人家。却是完全不可能了。那老僧分明是以为岑子吟拿话搪塞他。因此言中有讥讽之意。
岑子吟之前还以为老和尚有些不高兴她滥竽充数地行为。后面地话就是给自己开解。却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到了老和尚耳中就成了讥讽他修为不高。老和尚到底是有些道行地。只是身边地两个弟子却有些挂不住了。脸色有些变化。却是碍于眼前这位是卢夫人地贵客不好发作。只是看岑子吟地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岑子吟瞧着两个沙弥眼神不善。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啥。摸摸鼻子准备继续装哑巴。免得多说多错。心道这皇家寺院地气派就是不一般。和尚不光架子大。脾气也不小。
那老僧闻言笑道。“施主之言倒不为过。不知施主都读过什么经书?”
岑子吟冷汗。这老和尚还没完没了了。经书。她一本都没瞧过。看见上面拗口地文字就头疼。装逼是要被雷劈地。她正要解释。大郎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连忙道。“和尚休怪。舍妹平日里书看地不少。却是从未见过经书长成什么模样。对佛理更是一窍不通。
是弟子莽撞带了她来。想让她受些佛法地教导。多明些道理。也沉淀一下浮躁地性子。”
二郎适时补充道,“没想到却是对牛弹琴,三娘,还不快赔礼。”
岑子吟起身要赔礼,那老僧不甚介意的道,“施主不必拘礼。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就尽管提出来,贫僧定会一一替你解答的。”
这老僧平易近人,岑子吟不敢造次,连忙恭敬的谢过了,那老僧闻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听闻施主姓岑,又排行第三,可是以酿酒扬名长安城的岑家三娘子?”
岑子吟这辈子估计都逃不掉一个酒娘的名号了,很是有些郁闷,“正是小女子,和尚乃方外之人,怎的也听说过这不值一提之事?”
那老僧却是睁大了眼细细的瞧了岑子吟一番,点点头道,“酒乃佛门禁忌,不过贫僧曾听一行大师提起过岑家三娘的格物之学修为不浅,想是世间事难得十全,却没想到施主竟然未识一字佛经。”顿了顿道,“不知施主可否赐教一二?”
早就听说唐朝的和尚成名的个个都是除了佛学高深以外还各有专长,对眼前这位七老八十的老和尚对物理感兴趣也不用惊讶,岑子吟自问物理学的还凑合,这老僧又是极为和善的,虽然不打算与权贵有瓜葛,对这些方外人士岑子吟倒是不介怀,笑笑道,“过誉了,若是有机会,子吟定然来向和尚学习讨教。”
人这话岑子吟只当是客气,却没想到那老和尚也是个心急的主儿,想了想便道,“此刻贫僧正有些东西想不透彻,施主可否移步?”说完才想起卢夫人还在场,略感歉意的笑了笑道,“卢施主,今日贫僧心痒难耐,不妨改日再论法可好?”
这老僧想必在寺中地位极高,那卢夫人也没有半点儿不耐的神色,点点头恭敬的道,“大和尚有要务,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求教。”又转过头对岑子吟道,“三娘子大恩,改日我必登门拜谢,只是受了寒,需小心身体,如此我便不多留了,改日再叙。”
唐朝格物学不过刚刚萌芽,岑子吟好在看书不少,只是挑着能让人接受的部分与那和尚说,许多现代的物理观念根本提都不敢提,她本来就是工科出身,折腾这么点儿小事儿自然不在话下,倒是那和尚喜不自胜,仿佛得了多大的宝贵东西似的,这便是一心研究科学的知识分子的可爱之处,两人一番话谈下来便是一个下午过去了,这会儿倒是轮到大郎和二郎在一边摸着头脑冥思苦想,格物之学他们也略有涉及,莫说比岑子吟,就算旁边那个老和尚,他们也是望尘莫及的,这玩意儿在这个
并不太受重视,科举的时候考这个的人出生比别人不T点儿半点儿的。
岑子吟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种传到授业解惑的喜悦感,直到要离开的时候方才想起自己来这儿还有一个目的,高僧就在眼前,此刻不问更待何时?只是,这些事儿势必要避开大郎二郎两个才好问出口,因此将两人支开了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