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道,“三娘这是要做什么?”
岑子吟笑笑,“做耍呢,闲来无事几亩地,可惜俺不是男子,使不动锄头,便让人帮俺动手了。”
顺子也是个机灵的,此事如此隐秘,怕是不是这么简单,笑笑又道,“那他能熬到明年?”
岑子吟闻言无奈叹息了一声,“他那无赖性子,俺也不想对他动粗,怕是他吃饱了饭便又睡下了,不打磨上几个月,怕是没法收敛,你只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岑子吟又去作坊转了一圈,今儿个是岑家作坊第一天开工,方大娘是没时间过来了,岑子吟却是不得不过来一趟,毕竟在这儿干活的多半都和岑家有些交情。
说来,岑家的作坊赶着开工,这些来帮佣的也是欢喜的,毕竟在大户帮佣,逢年过节的便有赏钱拿,再不济也能有几块饼子,一些肉食,再过十多天就是中秋佳节,过节的时候是要休息的,因此个个都是欢天喜地的来了。这才能在这时候就开了工,见到岑子吟纷纷笑吟吟的唤她三娘,岑子吟只知道这些都跟自家有些亲戚关系,到底谁是谁还是弄不清楚,只是微笑。
岑家的作坊分工极细,炼油的和提纯碱的各在一处,大院子里摆了数十口大锅是炼胰子的,待好了以后便送到别处使精致的模子制成型,岑子吟又是深深懂得包装如何重要的,不止是胰子花样百出,外面的包装也是甚为漂亮,贵些的是寻人用上好的木料雕刻出来的盒子,上了漆以后晾干,瞧着古朴而风雅,便宜些的则是随便用些木料做盒子,其实东西都一样,就一个盒子将胰子分成了三六九等。
毕竟岑子吟不打算像外面的作坊那样,用不纯的碱和乱七八糟的猪油给做出来,这样虽然节约成本却是坏招牌。胰子的方子如今外面满街都是,岑家唯有依赖这道招牌来赚钱了。
在作坊溜达了一圈,跟众人问了好以后,岑子吟交代厨房晚上多烧些肉,再从酒坊那边拿些酒过来与众人加菜,又去瞧那轮椅做的如何了。
几个木匠都是能耐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做过马车的,对于这个不过将椅子的腿换成轮子的东西一下子就上手了,花了一天多功夫基本上已经成型,那木轮子与椅子的连接处跟马车上的没两样,岑子吟一问才知道这是其中一个人专门跑去造马车的作坊里弄来的,否则那个东西是需要铁匠的。
剩下的功夫就是打磨光滑了表面就可以用了,若是想要美观则还需要上漆什么的,岑子吟只图它实用,好让福伯能够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只让他们打磨好了就送过去。
正想要回房间去亲自收拾书来着,外面一溜烟的跑进来一群人,手上挥舞着棒子,跑在最前头的那个一身的布衣,想是被人狠揍了,一瘸一拐的跑的十分狼狈,一边跑一边抱头大叫,“师父,救命
后面两个脱了半边衣服扎在身上,半边胸膛路在外面的粗壮管家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叫骂道,“还敢乱喊!谁是你师父来着?爷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泼皮!”在那两个粗壮汉子背后,跟着一群作坊的人,手上还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想是正在干活听见外面的响动追出来的。
岑子吟见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李珉已是看见岑子吟了,偏生后面追兵可恶,断了他向岑子吟去的路,一个个手上的兵器虽然不致人命,落到身上却是疼的厉害,一边飞跑一边叫道,“师父,您就顾着笑吧,呆会儿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旁边那仆妇闻言脱下脚上的鞋子,狠狠的砸了出去,骂道,“呸!哪儿来的不要脸的东西?张开嘴就胡说八道,呆会儿抓住了你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那鞋子好巧不巧正中李珉的后背,休要瞧那小小的鞋子,跟咱们如今的鞋子可不大一样,实是用木头做的鞋底,就跟如今日本人的木屐是差不多的,拎在手上死沉死沉的,被个中年有力气的仆妇扔出去的效果不亚于扔了颗不小的石头,李珉哎呀一声便是一个狗抢食扑到在地上,人群一下子蜂拥而上。
见状岑子吟不敢再笑下去,看看李珉出丑没关系,可不能真伤到人了,忙叫道,“快住手!那人是俺大哥的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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