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熊赐履无可奈何的说道:“问题是,卢胖子现在摆明了除了云南那里都不去,你就是真帮他活动一个巡抚实缺,他也绝对不会去上任,只会咬死了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我们把他调出云南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对他的陷害,继续把我们bī到更加尴尬的处境中。所以眼下要让他安生下来,也只有把他放回云南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孔四贞又不说话了,熊赐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四格格,我们之前也有点xiǎo题大做了一些,卢胖子再怎么能,还能帮着吴三桂在云贵独立建国?还能帮着吴三桂对抗朝廷的百万大军?我们只要对他置之不理,到了吴三桂老东西和朝廷矛盾彻底激化、刀兵相见的时候,他的忠jiān良善立辨,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动手我们这么重视他,不仅帮了他,反过来还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实在是得不偿失,xiǎo题大做。”
被熊赐履这么一提醒,孔四贞也这才发现,自己在卢胖子这件事上,确实有些xiǎo题大做了——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县令,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这号人多得多,自己怎么就一个劲的盯着他咬着他不放?还有自己为什么还咬死了除了卢胖子之外,不和任何一个云南男人上床?想到这里,孔四贞也忽然发现,自己对卢胖子其实不完全只是刻骨铭心的痛恨,或许还有那么一点…………
孔四贞赶紧又摇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开,沙哑着嗓子问道:“那第二条路呢?又怎么走?”
“第二条路?”熊赐履点漆一样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凶光,无比yīn冷的说道:“第二条路嘛,当然是要卢一峰的命了”
“杀了他?”孔四贞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你最好别打这主意,皇上可是下过旨的,不许我们动卢一峰一根毫máo,你除非想抗旨欺君,诛灭九族,否则就最好别打这主意。”
“当然不是我们动手。”熊赐履的语气益发yīn冷,“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皇上下旨,要了他的狗命”
“让皇上直接要他的命?”孔四贞眼睛一亮,本已经心灰意懒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说道:“快说,怎么要他的命?”
“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说。”熊赐履站起来身来,在卧室里背着手一边转着圈子,一边整理思绪说道:“首先,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卢一峰辞官到广西投奔缐国安父子,目的除了把我们bī到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随时返回云南——从南宁回到云南,一路换马不换人,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这点对他随机应变十分有利”
“第二,卢一峰肯定不清楚皇上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更拿不准皇上对他的罪行掌握了多少,所以对他这样的jiān臣贼子来说,目前他的心思也应该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既想继续把大jiān似忠的形象演下去,又害怕罪行忽然暴露,被皇上抄家问斩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变成惊弓之鸟,方寸大luàn之下露出破绽,暴露罪恶面目。”
“第三,……四格格,我得说你几句了,你前些年对缐国安父子做得确实太不地道,缐国安主动上表朝廷,把广西定藩的实际控制权归还给你,你不但不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反而因为妒忌他的深得军心,还有因为嫌他倚老卖老说你几句作风不正,丢了定南王爷颜面,就把他bī出桂林,撵到穷山恶水的南宁去吃苦受罪,裁军削饷也第一个拿他开刀,这样的恩将仇报,换成是谁也会把你恨到骨子里……。”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孔四贞没好气的打断道:“说正经的,到底怎么才能让皇上直接宰了那个卢胖子?”
“你急什么?听我说完。”熊赐履更不客气的反驳一句,又说道:“鉴于你对缐国安父子的所做所为,所以我认为,缐国安父子现在很可能是宁可把凤凰山银矿双手奉送给吴三桂,也绝不愿意再给你同时吴三桂那个老东西也是一条贪得无厌的老饿狼,云南邻近的南宁府忽然发现了这么一个大宝藏,他能不垂涎三尺?能不想办法伸手分上一杯羹?”
孔四贞脸sè大变,刚想开口,熊赐履却抢着说道:“四格格,你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我认为,以缐国安父子对你的痛恨,还有吴三桂老东西的贪婪,在凤凰山银矿这件事上,他们很可能**的勾搭成jiān,联手把你排挤出凤凰山银矿的开采利润之外,让你一两银子都捞不到”
“四格格,你请仔细想想。”熊赐履忽然又yīn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抢先向皇上奏报,说你在南方的眼线侦察得知——吴三桂老东西早就知道凤凰山银矿的情况,想要出手捞一把却始终没有机会,所以才故意派出卢一峰为特使去和缐家父子联络,以凤凰山银矿为yòu饵,yòu使缐国安父子背叛朝廷和定南王府,投靠平西王府而吴三桂老东西既得到凤凰山银矿,又得到了广西军队中最为骁勇善战的缐国安军”
“你说说,听到这样的奏报,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万分震怒,会不会恨不得把卢一峰一刀一刀的凌迟剐了?”
孔四贞美目又是一亮,盘算许久后,孔四贞才嘶哑着嗓子问道:“皇上会相信吗?”
“我们以人头担保,皇上不就信了?”熊赐履狞笑说道:“我们以身家xìng命向皇上担保,担保十三衙mén发现这个情报绝对无误,并且恳求皇上派人南下,将卢一峰逮捕,押回京城审讯问罪,皇上能不相信?”
“你疯了?”孔四贞惊叫起来,“在皇上面前以身家xìng命担保卢胖子有罪?如果把卢胖子抓回了京城,又查不出半点证据,我们不就彻底完蛋了?”
“你急什么?请皇上逮捕卢胖子,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熊赐履笑容更是狰狞,缓缓说道:“请下这道旨来后,我们就马上放出风去,让平西王府在京城的眼线知道,我们已经奏请皇上批准,把卢一峰抓回京城治罪那么,平西王府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在钦差之前把消息送到卢一峰面前,到了那时候,卢一峰还不得乖乖逃回云南,逃回吴三桂的羽翼之下寻求庇护?我们的假话,不也成了真话了?”
孔四贞大为心动,慢慢坐回床边考虑许久后,孔四贞又犹豫着说道:“可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比方说平西王府的消息无法抢先送到卢胖子面前,或者卢胖子识破了我们的计策,故意束手就擒,让钦差把他押回京城,那我们又怎么办?”
“还有一点。”孔四贞也是补充道:“万一卢胖子真不是吴三桂的人怎么办?那我们用这些手段对付他,不就真的成了秦桧赵高了?”
“得了吧,我的四格格。”熊赐履冷笑说道:“如果卢胖子真不是吴三桂老东西的人,你就更不能留他了你也不想想,以他的能耐手段,如果真得了皇上的重用,将来想要超过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等到他超过我们的时候,你还指望会象缐国安那么以德报怨,放我们一马?”
孔四贞身体一震,心脏开始激烈跳动起来,熊赐履则又狞笑说道:“至于你说的另外两个假设,这更不是问题,李煦那个xiǎo子不是比我们还恨卢胖子吗?这次差使鼓动皇上让他去办不就行了?我们再在李煦面前煽煽风,点点火,实在不行派人在路上动手,还用担心卢一峰能够活着抵达京城吗?届时死无对证,吴三桂和缐国安那边又联手开采起了凤凰山银矿,我们还用担心有什么后患么?”
孔四贞更是犹豫,足足盘算了一柱香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熊赐履察言观sè,淡淡说道:“四格格,你如果不想冒这个险,那我们就用第一招吧,主动到皇上面前请罪,承认之前误会了卢一峰,请皇上将他重新放回云南,放回曲靖,以后不再理会他就行了。至于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揭穿他的luàn臣贼子真面目,把他绳之以法,千刀万剐,下官就真的没把握了。”
孔四贞有些动心,几乎就想就此打住,就此罢休,从今以后让卢胖子在云南自生自灭,可是就在这时候,孔四贞忽然又回想起了这么一个画面——卢胖子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不仅没有半点感情与yù望,还尽是憎恶与鄙夷,那种眼神,简直比孔四贞当年sèyòu吴应熊失败时的吴应熊眼神还要可恶想到这里,孔四贞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揪疼…………
“砰”孔四贞一拍床边,咬牙说道:“就这么办,和他卢胖子拼一个你死我活”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进宫”熊赐履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候,孔四贞却象一只母老虎一样的扑上来,一把抱住熊赐履就猛撕他的衣服,熊赐履苦笑道:“四格格,等回来再说好吗?时间不早,再晚的话,宫mén恐怕就要关闭了。”
“老娘不管老娘现在来兴趣了,做完了再进宫”
“好,好,哎哟,四格格,你别咬啊”
“老娘不管老娘就是要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