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水抽干之后,在那下面竟满满当当的,全是死人的骸骨!
刚才两名侦查员在试探水深的时候,之所以几次测出来的深度都不一样,就是因为尺子碰到了这些骸骨上。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幽暗阴森的墓室内。
这些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因为常年泡在水里,不仅血肉早已经腐化,在骨头上还长出了厚厚黑色水藻。
这令它们乍一看就像一个个瘦骨嶙峋的恶鬼,想要从下面爬出来!
尤其一些骷髅头,因为摆放角度的问题,黑洞洞的眼眶里面仿佛有视线在注视着杜飞他们。
在这一刻,哪怕是上过战场,见过血肉横飞场面的龚勇都觉着后脊梁发凉,好像有人在他耳朵后吹风……
几小时后。
市局那边接到报告,立即派人来勘察现场。
现在,这里已经移交给了秦科长,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秦副处长。
陈中原已经确定了,肯定要调走。
以秦科长的资历,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而龚勇的工兵营,主要任务是转运那批银币。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肯定不能长时间滞留在外边。
况且一次性发现这么多尸体,公an这头儿更不能不闻不问。
其实这件事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一千多万银元,被秘密运到这里,那些参与的劳力怎么可能再放他们出去。
如果真有知情人跑了,恐怕载振修这座墓,早就被人掏成了筛子。
但无论如何,足足有几十人,根据现场的情况,这些人都是被关在这里活活憋死的!
杜飞站在外边,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杜飞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
但这一次,看见墓室下面的情形,杜飞真的有些破防了。
人固然有一死,却不应该这样死。
这时,秦锋一身制服,从墓里边走出来,伸手拍了拍杜飞的肩膀,淡淡道:“有些人总觉着自己高人一等,不拿其他人当人。而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消灭他们。”
杜飞愣了一下,回头叫了一声“秦叔儿”。
原先的秦科长,现在的秦副处长,态度一直都是鲜明。
在他看来,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监狱不应该是敌人的归宿。
秦锋跟杜飞肩并肩站着,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烟。
烟丝燃烧起来,弥漫开一股浓烈呛人的味道,不用看烟标就知道是哈德门。
秦锋浑不在意的深深吸了一口,嘴里喃喃道了一声:“可惜……”
杜飞明白,他可惜的不是下面死的那些人。
逝者已矣,没什么好可惜的。
秦锋可惜的是,当年作恶的人早就成了一批黄土,他想给墓里的人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杜飞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站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上。
杜飞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准备上班去。
昨晚上,除了杜飞和汪大成开来那辆车,秦锋又派了一辆车,把杜飞、秦淮柔、秦京柔和三个孩子送回来。
几个人回到四合院已经晚上九点了。
杜飞回家,点上炉子,倒了一壶热水,一边泡脚一边寻思秦家屯的事儿。
他这次去秦家屯,完全是一次意外。
如果不是棒杆儿失踪了,杜飞很可能要等到夏天,雨季来临后,才去秦家屯。
顺着雨季形成的山间溪流,去寻找隐藏在山间的墓穴。
没想到这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仅找到了庆亲王修的秘密墓穴,还找出来一千七百多万银元。
虽然这些钱改变不了大局,却能为国家解决一点燃眉之急。
但最终,杜飞心里的疑团也没揭开。
首先,除了银元之外,庆王府别的金银财宝哪去了?
其次,那些王府的腰牌,甭管是纯金的,还是铜鎏金的,究竟有什么有用?
想到这里,杜飞不由得靠在罗汉床上,把那块纯金腰牌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恰在这时,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
秦淮柔一闪身钻了进来。
杜飞愣了一下,没想到今晚上她会过来。
脱口问道:“你咋来了?孩子都不管啦!”
秦淮柔白了一眼,嗔道:“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你!”
说着十分熟稔的蹲到杜飞前边,他把手伸到水盆里,一边帮他搓搓按按,一边解释道:“我让京柔看着呢~”
杜飞则想起来,上次拿了棒杆儿这块金牌,答应要拿一根大黄鱼换。
顺手从随身空间摸出一根大黄鱼放在手边的茶几上:“给你,待会儿带回去。”
秦淮柔瞅了一眼,也没客气,哦了一声,却又撅撅嘴:“我来可不是跟你讨债来了!我……就是想谢谢你。”
杜飞“切”了一声:“就这么谢?”
秦淮柔脸一红,当然明白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