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她初初撞见简非离的时候,那时在游艇上,只一眼,她就相中了他。
难道,那一天就是她与他两个缘份的开始?
所以,才有了这几年的纠隔,不管她走多远离他有多远,都逃不过遇见他的宿命。
手心突的一颤,英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醒的俯首看过去,忽而,手里的大手又动了一下,那样的清晰,清晰的让她的眼睛一下子潮润了,“阿郎,你醒了是不是?是不是?快告诉我是不是?”他若再不醒来,她真的快要疯了,快要受不住了,那种煎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也马上就要到了她的临界点。
长长的睫毛开始动了起来,果然如她想象中的轻轻煽动如小扇子一般。
男人的眼睛睁开了,黝黑的眸仿佛染上了薄雾,轻轻袅袅的飘渺间灼灼的落在了英子的一张小脸上。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自自然然的四目相对,她惊喜的小表情全都无一遗漏的落在了简非离的眸中,脑海里是她刚刚狠捏了他一下手之后与景栾的对话。
这样的二人世界他很喜欢。
景栾那孩子还真是贴心,至少,特别贴他的心。
简非离就这样的静静的看着英子,眨也不眨的眸深若幽潭,他不说话的样子让英子渐渐的开始紧张了。
唇轻抿,再轻开,想要开口,却发现一下子词穷了,之前他没醒过来时她心底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诉说,可是这会子全都溜到爪洼国去让她一句也想不起来了,紧张的一手绞着衣角,一手开始在简非离的大手里轻撤,一点一点的撤退,可,她才要松开他的手,那只大手就如影随形的追上了她的小手,“瘦了。”
“啊?”她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似乎唇角还勾着浅浅的笑意,很得意的样子,他是在得意她都是因为他才瘦了的吗?
“没有吧。”
“瘦了,眼睛怎么红了?”
那不是红,是血丝好不好?
她可没有得红眼病,“没……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心底里怨念,可是出口的话语却是这样的,而且,极温极柔,温柔的一塌糊涂。
“好,上来睡觉。”他大手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英子一下子歪倒向床上的简非离,“啊……”她急得惊叫,他可是病人,说什么也不能倒在他身上,“你……你干吗?”
“睡觉。”
英子着急的想要直起身,可是男人的那只大手仿佛有魔力一样,虽然没什么力气,可是轻拍在她身上的时候,让她不由自主的就软了,“阿……阿郎,我睡陪护床就好。”
“不好。”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就想她睡在他身边,只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安心,想想那颗子弹,他真是命大呢,勾动扳机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了,所以,此刻的再见让他只觉得十二万分的惊喜,更是十二万分的满足。
从此以后,两相相守才是最重要的。
其它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活着,与她一起,他不后悔那一晚自己的选择。
生,是他的幸运,死,也是他的心甘情愿。
原来生死,只是那么片刻间,经历了,才真正的领悟了情的真谛,也才知道爱之深便可以为她选择生选择死,不皱一下眉头。
是的,他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一样的选择。
好在,左安谦还算是个男人,没有趁人之危。
“不行,你伤着呢……”英子才开口拒绝,下一秒钟,那只还连着输液针头的手就扣在了她的后脑上,只是稍稍一用力,她的小脸就凑向了简非离的。
大脑又开始一片浆糊了。
英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唇上一烫,两片唇就轻触在了她的唇上,没有攻城掠地,也没有激晴澎湃,只是在她的柔软上轻轻的碾压着碾压着,却碾着她的心仿如被风吹皱的湖水,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她想拒绝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从前那个动起手来从来不手软的女人一下子一去不复返了,她迷糊在他的唇齿间,越来越沉迷。
是的,她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他的碰触,只是深深的恐惧,恐惧自己对他的日渐沉沦,因为沉沦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有一天两个人情断义绝,如妈妈那般死的凄凄惨惨。
可她现在知道了,他不会。
一个可以为她而死的男人,他不会抛弃她,也不会带给她如同妈妈那样的痛。
轻轻闭上眼睛,若是没有了反驳他的理由,就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个世界,唯爱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