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苟利家国(2 / 2)

夜雨仗剑行 木子生 0 字 2021-12-17

长安军先期到达城下,扎住阵脚。王善信自知理亏,不欲与林中虎见面,因此自压阵后,只派部将马越出前相迎。那马越祖上乃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可谓名门世家子弟,然其人志大才疏,与祖上盛名大相径庭。

此刻两军对垒,马越跨马出列,得意洋洋,叫道:“对面贼将,可识得本将军么?”林中虎瞥了他一眼,淡道:“无名之辈,可速回去,唤你家大帅前来。”马越怒道:“呸!贼奴才!好教你得知:本将军乃是汉朝伏波将军之后,累世公卿,天下名门。谅你一个村野匹夫,何德何能与我交手?快快下马就缚,免污我手中巨斧。”说着双手一交,将两把开山斧碰得铛铛作响。林中虎不觉哑然失笑,道:“昔年伏波将军勇猛刚烈,武功赫赫,光武皇帝甚为倚重,亲为调羹。不想祖上门楣,竟被不肖子孙辱没殆尽。马援将军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马越大怒,拍马来取林中虎。林中虎冷笑一声,全不睬他,直待其奔至跟前,骤然出手,大刀横扫出去,力道沉猛无伦。马越忙架斧格挡,岂料他这一刀势大气沉,力逾千斤,仿佛排山倒海,又如车碾螳臂,哪里格挡得住?只听“砰”地一声,马越手中大斧飞脱而出,不禁大惊失色,慌忙调转马头,飞奔回阵。林中虎也不追他,只在原地等待。

此时石云率部亦至,得知马越败下阵来,他提枪上马,亲出迎战。

二人再次相遇,俱多感慨。林中虎道:“夺城之恨,事非得已,中山侯休怪。”石云道:“沙场征战,各凭本事,何来怪罪一说?我自获罪,已是白身,中山侯三字,勿要再提。林兄好手段,能破我城防,果是当世名将。”林中虎自知情由,心有惭愧,道:“中山侯谬赞,愧不敢当。你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说并驾齐驱。”末了,又道:“云中易主,中山侯可得其咎?在下素闻赵王刻薄寡恩,御下甚严,石兄受苦了罢?”说至最后,殷殷之情,溢于颜色。石云自获罪以来,胸中块垒压抑日久,此刻被他一语点破,顿时大感欣慰,不禁长舒口气,笑道:“林兄关切之情,在下感念之至。我丧城失地,罪有应得,此事非关我主。”顿了一顿,接道:“在下大意失城,今欲重新取回,还请林将军赐教。”说罢,一拉马缰,坐骑人立而起,马嘶阵阵,威风凛凛。林中虎不敢怠慢,手中大刀一挥,破空之声嗡嗡作响,胯下坐骑翻动四蹄,作势欲冲。石云首先出手,挺枪纵马,直指林中虎而去。林中虎亦拍马来迎,把大刀斜劈过去。石云狼腰轻扭,侧身避开,以枪杆砸向林中虎肩头,林中虎虎背微伏,堪堪躲过,随即竖砍一刀,石云架枪挡回。二人刀来枪往,各逞本领,两军将士人人翘首以观,喝彩阵阵。

过得半晌,二人已战了数百回合,犹自未至分际。此时正值午时,烈日当空,骄阳似火,二人虽战正酣,早已汗流夹背,气喘吁吁。

又斗一阵,林中虎卖个破绽,引得石云举枪刺来,他俯身闪过,随即反手砍出一刀。以他二人武艺,原在伯仲之间,似此一招一式相攻相防,本属稀松平常。林中虎有心和他切磋技艺,故而未出全力。岂料这一刀砍出,石云架枪一档,忽感胸口大痛,竟喷出一口血来。林中虎大吃一惊,忙勒马住手,叫道:“何故如此?!”他深知石云武艺,绝非被己所伤,因此急道:“可是赵王所害?”石云拭去嘴角血迹,淡然一笑,道:“在下偶感恶疾,不想迁延日久,竟致如此。”说着收起银枪,抱拳道:“惭愧惭愧,在下技不如人,自当认输。不过两军阵前,国事为重,云中城明日再来讨要。”林中虎见他神色有异,心知事出有因,道:“你且好生养息,不要劳动身子。亦不必担心,在下安守云中,绝不出城。”石云抱拳道:“林兄厚意,在下心领。”说完拨马回阵。大军在云中城外十里安营扎寨,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