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时间,巫千寿就好像老了三百年,头发花白,脸上周围多了数倍,一双眼睛也浑浊起来。
巫千寿捧起手中的组件,看了又看,眼神极为复杂,弄得冰河口众人莫名其妙: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个铁疙瘩吗,我们都能一眼看透。
可是巫千寿却闭上双眼仰天长叹:“我、做不出来……”
“什么!”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冰河口众人再也忍不住了,一起站出来:“老供奉,这不过是个铁疙瘩罢了,我们都能轻松炼制出来,您老人家怎么会做不出来?”
巫千寿大怒:“放屁!一群蠢货,还不给我滚!”
承认自己最得意的一项技巧不如别人,已经让他难受无比,又被这些人质疑,巫千寿放出了万紫千红剑阵,狂暴的剑雨瞬间弥漫了整个山谷。冰河口众人一声怪叫,鬼哭狼嚎的跑了,心中却始终不明白:那小子到底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让堂堂中州第一器师承认自己炼制不出一块铁疙瘩?
巫千寿心中有挣扎了几下,虽然自尊心作祟,但是心中那个谜团不能解开,更是一种煎熬。他终于又是一声长叹,垂头丧气的捧着那只组件,来到了洞口,恭声道:“巫千寿前来求教。”
山洞内,卢念武也是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只组件,他看起来也是很普通,怎么巫千寿会承认自己做不出来?
武罗三人没了肉,也就无心喝酒,这几天每日修行完毕,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是品茶的。
武罗举着茶杯,不咸不淡道:“可有诚心?”
巫千寿一愣,但是心中那个谜题,百爪挠心,不知道答案,他难过无比。终于还是决定抛弃了尊严,以拜师之礼,恭敬三拜:“学生巫千寿,求上师赐教!”
卢念武送到了嘴边的茶都忘了喝了,这可是中州第一器师啊,居然对武罗执学生之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之前在冰河口众人面前,还有可能是巫千寿和武罗之前就认识,商量好了演一出戏,那现在就完全没有必要了。而且演戏也不可能拜师啊,这儿不是儿戏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武罗却是满脸的不乐意,这让卢念武更是摇头不已,人家可是中州第一器师啊!
向狂言在一旁看得暗笑不已,卢念武以为武罗占了天大便宜,实际上占便宜的却是巫千寿啊,武罗可是南荒帝君,那是什么身份地位?
而且向狂言也明白武罗说的“诚心”,不过是玉髓之类的东西,想要敲诈一笔而已,哪想到巫千寿会错了意。向狂言看看武罗的臭脸,有些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你抢老子吃的。
武罗有些无可奈何,摆手道:“罢了,进来吧。”
巫千寿心头一喜。
“进来吧”,被他理解为登堂入室,那就是说正式认下这个弟子了。
他之前拉下老脸来拜师,跪下去之后心中就没有了那一层面子上的束缚了。反而是一种升华:为了追求制器之道,这点牺牲算什么呢?
可是他又不安起来,武罗要是不肯收自己怎么办?
武罗看到巫千寿脸上的喜sè,顿时想明白了,自然更是后悔。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指了一下一旁的石头:“坐下吧。”
巫千寿抱拳一拜,这才坐下来,神态极为恭谨。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边的卢念武:“卢兄,您也在……”
卢念武微微一笑,巫千寿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声长叹:“早知卢兄也在此,巫某人也就不会来丢人显眼了,唉……”
武罗道:“并非老卢不想提醒你,是我拦住他了。”
武罗一说话,巫千寿立刻做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武罗哭笑不得。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是想知道,为什么那只组件里没有一丝炼制者的气息,对吧?”
巫千寿点头:“正是,还请上师赐教。”
武罗摇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
巫千寿失望,却也不敢过多表现:“学生明白。”
这乃是不传之秘,就像是世俗世界里,那些师父的绝招一样,不可能你拜师了就马上传给你,还要观察几年,考较一番,看你的人品、心xìng、悟xìng如何,才能考虑传不传授。
卢念武在一旁插话道:“巫兄,你也别丧气,来来来,我给你引见,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向狂言喝茶也没个正行,好想喝酒一样半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托着一只精巧的茶盏。
巫千寿不敢托大:“巫某眼拙……”
“这位便是南荒第一符师向狂言阁下。”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