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看得出是个深夜,房间里很暗,夜色很浓,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里似乎又被血色染红了。
意气奋发的郭成武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为自己第一部成功上映的电视剧庆贺!
虽然已经为自己举办过庆功宴了,但此时,他还是要为自己奖励一杯。
他端起高脚杯,摇晃里面的红酒,又将杯子举起来,从杯子向外面看去……
或许房间是血红的,与此有关。
从此以后,他必然会有很多钱,会有很高声誉,会有源源不断的漂亮女人爬上他的床……
他这么想着,心里快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下一秒,浓郁的夜色里突然闪现出一个黑衣大汉,这黑衣大汉仰头一声怒吼,显现出绿眼獠牙的模样,再一把按住郭成武,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
一声凄惨的喊叫在寂静的下水道里传开,郭成武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慢慢收回紫中带红的瞳色和已经长到下巴的獠牙。
此时的他已经浑身烂臭,衣衫褴褛了,衣服还是那晚被灵诗剑抽过的那件,此时一条一条挂在他身上,上面沾染了许多下水道的腌臜事物;
他脸上有一道道棍形灼烧伤疤,这也是灵诗剑留下的,头发已经成条状了,属于甩头都不动的那种。
他早已没有之前的儒雅风度,更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流浪汉。
“周泽先!!”他嘶吼一声,眼里闪过仇恨和畏惧双重色彩,“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要吸干你的血,吃你肉,剥皮抽筋……”他喃喃念道,然后声音越念越小,眼神迷离,又将要睡过去了。
突然,周泽先黑衣壮硕的身形闪现在他眼前,他吓了一惊,猛然睁开眼,眼里满是畏惧,警惕着到处扫视几次,却没能在狭窄的地下通道内看见任何生灵。
“不行,我打不过他!”他神经质地摇着头,“打不过他,我要变得更强,更强……”
“更强?”他的记忆一下子闪回到他吸食秦然的血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记得,那个瞬间,他的源血沸腾起来,那种感觉像是瘾君子忍了很久之后再次摸到药,像是虚竹第一次摸到西夏公主的身体和尚破色戒,像是……变成胎儿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他……可以让我变强!”想到这里,他只感觉到无穷无尽的诱惑,迅速支棱起来,他站起身,佝偻着身体,眼里闪烁着紫光,看见空气中有一条血红的线在指引他,“让我吃了你!啊哈,哈,哈!”
他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好久,然后纵身一跃,跳进臭水沟,身体化水,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液体混合物融合为一体,直往国豪酒店的方向而去。
“你睡着了吗?”国豪酒店,0625号房间内,秦然出声问道。
“睡了。你别吵!”边上床位的灵诗剑回道。
女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她们总是香香的,身上是香的,穿的衣服是香的,所住的房间也是香的。
以前的时候,秦然很愿意相信流传甚广的说法,那是化妆品腌入味了。
可是现在,他跟一个明显没那么喜欢化妆的女人睡在同一个房间,房间里也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便开始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
现在时间都接近凌晨两点了,房间里的香气却让他硬是睡不着。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跑来重庆读博啊?”秦然睡不着,而很显然,灵诗剑也是第一次跟男人睡同一间房,也睡不着,他意识到这一点,便抓住机会开始bb叨了,“川大比蜀大要好很多啊,就在本校读博他不香吗?”
“关你屁事啊!”灵诗剑心烦意乱,在她的鼻间流窜的味道又与秦然闻到的不一样,她闻到的是一股热腾腾的男子气息,“老……本小姐想去哪里读就去哪里读,你,赶紧睡觉。”
“你脾气一直是这样吗?”秦然继续作死,“你读博了,起步24岁,话说你谈过恋爱没有?”
“我脾气不好?”灵诗剑气笑了,因为她脾气确实不好,她翻身换个睡姿,背朝着秦然那方,回道,“追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成都,你说我有没有谈过恋爱?倒是你,啰嗦得跟个唐僧一样,我干打赌,绝对没有女生看得上你!”
“追你的人多不代表你谈过恋爱啊,这是两回事。”秦然道,“而且我其实不啰嗦的,我那些同学都叫我忧郁小王子。”
这世界最真实的伤害就是真实伤害了,秦然这话准确击到灵诗剑的破绽之处,追她的人确实多,而她也确实没有谈过恋爱。
一想到貌美如自己,至今竟还是母胎lo,灵诗剑便硬了硬拳头,很想让秦然试一试它的份量。
没听到灵诗剑回话,秦然翻身向她那边,借着房间外昏暗的光线看灵诗剑被子上的美妙起伏,他看了一会,柔声说道:
“其实没谈过恋爱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我不怕你笑话,我也没有谈过恋爱。
“因为我总以为,人这一生只为了等一个人,这世间那么多人,你只需要等一个人而已。有的人会花一生去等,等来了黑白无常;有的人很幸运,那个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只需要回头就好了;有的人不想等,随便找个人过生活;有的人等错了。
“我们是普通人,没那么幸运也没那么惨,我觉得花些时间,肯定能等到那一个人。你肯定能等到那个人,满眼都是你,能给你幸福,能保护你的人……”
听了秦然这番矫情的话,灵诗剑却想到了自己驱魔师的身份,她知道自己肯定不属于秦然说的每一种,她属于……等到那个人后,一jio把他踹走的那种——或许这种类型只有她一个人。
“咦~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嫌弃道,“你们作家都是这样吗?”
秦然笑着回道:“不,只有我是这样。”
“哦,那话说回来,你也没谈过恋爱是吧!”灵诗剑发现了盲点,她是因为特殊原因没法谈恋爱,秦然呢?不会是因为他这个狗屁言论吧?!
“对啊。”
“你在等你的那个人?”灵诗剑问道。
秦然看着她的背,视线往上,看到她脑袋,短发毛绒绒的被压卷在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