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燕是在那个小院子里讨生活的。”
“白晓燕那晚上陪的是魏丙寅。”
“白晓燕被他杀了!”
罗五沉声道:“巡检署不敢接这个案子,察事厅就查。证人证词证据是齐的,秦飞准备带走魏丙寅的时候,陛下的圣旨把魏丙寅接走了。如今,魏丙寅就住在皇宫。我希望你能帮忙的是,让晚星以姐妹苦主的身份,抬棺逼宫。”
“抬棺?逼宫?”成信猛然抬起头,这种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白晓燕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回来了,用棺木存着。办法事需要的物事也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和尚道士之类的人,你不用cāo心。现在,就等你点头!”
成信想了想:“如果晚星自己不愿意去呢?”
“她愿意去。”缪七插口道:“我问过了。”
成信再想了想:“会给飞哥儿带来麻烦吗?”
“会!”罗五并不掩饰可能出现的问题,但是他的态度非常诚恳:“这点麻烦是大家都要面对的。早点解决掉,总比将来惹出更大的麻烦好。”
“那我干了!”成信笑道:“能抬着棺材去皇宫,那是多拉风的事儿。”
……………………
高勋走出官衙大门,家中暖轿早已在门外守候。殷勤的家仆掀开轿帘,一股暖气顿时从轿子里流露出来。暖轿里的银炭已经烧了小半个时辰,现在坐进去肯定暖和的很。
高勋满意的坐进小轿,四名轿夫吆喝一声,抬起轿子便走。两个家仆前方开道,另有两名神情冷峻的男子跟随左右。
身为高氏家族的一员,虽然齐王在夺嫡之战中,被端王打得只能双手抱头,苦苦支撑,连反击一拳的力气都没有,连带的高氏家族在东都的声望也不断下滑。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高勋的rì子依然过得不错,他做着舒服的五品廷议官员,别看这官职不高,管的事并不少,最便利的莫过于他可以清晰的掌握朝政风向。
守着这样的官职,即便是在高家,高勋也算得上是个有分量的人物,满堂家人吃饭的时候,虽然坐不上最前边的那张桌子,可第二张桌子如果有时候缺个人的话,高勋却是稳稳的第一候补。
透过颤抖的帘子,瞥了瞥yīn沉的天空,高勋下意识的把双手蜷缩在袖笼里。想起方才在官衙里,那几个头发花白,银须飘飘的老前辈拿着公文跟自己争吵的画面。他有些忍不住想笑……你可曾见过一头老虎会愤怒无边的跟一头猪争吵吗?老虎只需要冷笑一声,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掐断猪的脖子。
高勋还不是老虎,不过他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老虎。前几rì,家中会议之时,他得到一个很兴奋的消息——大家族之间的交易经常存在,彼此的忍让和妥协很是常见,即便是贵为朝中第一大家族的管家,为了得到高氏的某些领域的利益,愿意将高家一人捧上廷议监令的宝座。高家经过慎重考虑,选择了高勋!
如今还不到四十岁的高勋,陡然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廷议监令的将来就是侍郎,乃至尚书,即便不可能拜相,那混个左丞右丞也不是太大的难事。总之,如果自己不是太蠢,也不是太倒霉的话,五十岁左右必然可以登上二品大员的高位。
高勋今时不同往rì了,高家对他的态度更是重视。高老太爷特意选拔了两位高手担任他的贴身亲随——这可没有监视的意味,而是要杜绝他出任何意外的可能xìng。
以往的高勋,只有过九品上的保镖,突然间身边多了两位先天高手坐镇,心头不免有些得意。这得意之情写在脸上,看起来格外欠揍。只是,身边带着两位先天高手,在东都,能够揍他的人不多,倒是被他揍的人会很不少。
所以,高勋很不介意那些老头儿的口水,他等待着吏部文书的到来,等自己坐上廷议监令的位置,想怎么收拾那几个老头,就怎么收拾。
高勋掀起轿帘的那一刹那,脸上欠揍的得意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威严肃穆的神sè:“走快点,你们的饭都吃到狗身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