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很坦然的在火炉边坐下,问道:“怎么?这个冬天不好过吗?”
多桑的眉头紧紧一拧,随口道:“很多年都是这样,习惯了。”
小女孩捧着一袋马奶酒,颠儿颠儿走到秦飞面前,双手捧给秦飞,好奇的打量着他。她或许就没见过蛮族以外的人,见到秦飞服饰打扮都不相同,小心灵里满是新奇,目光也毫不掩饰的盯着秦飞。
“唔,这个送给你。”秦飞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莲子。察事厅的中高级官员很喜欢带一些金莲子。一来,比带金元宝要显得高雅,二来,必要的时候,金莲子可以当暗器使用,分量很合适。
小女孩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的咬了咬,眼巴巴的看着金莲子,一副想要拿的样子,却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多桑的脸色。
“要招待客人,不可以拿客人的东西。”多桑的面孔扳了起来。
小女孩嘴巴瘪了瘪,挪回到原位坐下。秦飞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把金莲子塞在她的手中。多桑再三表示不能收客人的礼物,但是秦飞执意要给,两人争执了半天,到底是秦飞占了上风。这一番小事儿过去,帐篷里的气氛融洽了不少,也渐渐开始攀谈起来。
听多桑说起,这里原本是蛮族可汗拓跋烈的领域。拓跋烈和魔族可汗拓跋弘算得上是同辈的兄弟。只是两族分裂已久,两人除了在战场上,几乎就没见过面。蛮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大多以蛮族告负而终,他们占据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少,拓跋烈现在已经迁移到远东地带,暂时不愿和拓跋弘作战。
“拓跋弘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每次都是小胜便即收兵呢?”秦飞问道。
多桑一脸虔诚的模样,发自内心由衷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有强大的武尊。拓跋弘就算击败了可汗,也不敢逼得太紧。武尊大人潜心修为,他不管草原上兄弟相争的事。可他毕竟受到我们可汗的供奉,若是拓跋弘敢再狂妄一些,武尊大人就要出手了。”
李虎奴附耳对秦飞道:“他说的没错。大约二十多年前,拓跋弘的父亲就曾经击败过蛮族可汗,之后想要一举灭掉对方。没想到惹出了武尊,那位草原武尊,只一剑便斩了以武力著称草原的魔族可汗。那一战,我听刘任重说起过。当时,他刚刚来到北疆,去探探蛮族和魔族的虚实,没想到见到那一幕,被吓得不轻。”
秦飞转念一想,武尊就是水晴空,对于水晴空来说,草原永远不要统一才是最好,蛮族和魔族打打闹闹,自然就没有经历去骚扰中土百姓。而他,自然要站在弱势的一方,帮助蛮族不断抗衡魔族。从他的修为来看,他可以一剑斩了魔族可汗,却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武力去影响草原的统一,反而让拓跋弘顺利即位,继续保持魔族和蛮族的对抗姿态。
这种复杂的政治,多桑自然是不知道的。在他纯朴的心中,武尊大人因为拓跋弘打扰了他的清修才一怒拔剑,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啊。而拓跋烈和拓跋弘未必不清楚水晴空的心思,可拓跋烈需要水晴空的威慑力,拓跋弘也没有可以对敌水晴空的高手。这就是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个屁。水晴空摆明了让魔族蛮族狗咬狗,但是他们还不得不咬。
“我们的可汗并不想和中土作战。”多桑惆怅的说道:“可汗曾经说过,我们是草原人,如果食物不够吃,可以用土产、马匹、皮毛和中土交换粮食,根本不需要打仗。只要把交易的价格谈的公道,就足够了。”
秦飞叹息着点了点头,当年一统的蛮人就因为政见不合外加儿子们争位,才分裂了。蛮族的确极少和楚国作战,除非他们一点吃的都没了,不得不靠掠夺来过日子的时候,才会一战。魔族就不同,他们喜欢掠夺,喜欢屠杀别人的生命。这是很奇怪的事,同一个民族,居然表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取向……
秦飞并不喜欢研究这些带有哲学性的问题,但是他很清楚,蛮族对楚国的敌意并不是很重,蛮族和楚国之间也偶尔出现私下的通商。不然的话,那些达官贵人家里华丽的皮毛,那些官二代跃马街头矫健的草原骏马是从哪里来的?
这也是秦飞大摇大摆过来敲门进来的原因。
“我们想回去楚国,可是怕再遇到魔族的游骑……”秦飞诚恳的说道:“多桑,你知道他们的游骑在哪儿吗?让我们兄弟可以避开他们,安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