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之后有一间并不算大的厢房,里边的摆设十分简单。靠着北墙放着一张方桌,两侧各有一把红木太师椅,正对着方桌的是一尊几乎快要半人高的古董瓶,里边放着几根孔雀毛。
楚帝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转过脸来静静的看着秦飞。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令人尴尬,唐隐也闭口不言,三人沉默片刻,楚帝忽然斥骂道:“秦飞,你这个臭小子,把朕的脸给丢得干干净净。”
“花桃是有花柳病,他行为不端,你把他在皇宫广场示众,并揭露身份。搞得整个东都都知道九公主未来的夫婿是个色痞子。皇族的颜面因为你的胡作非为而蒙羞,花尚书因为你而告老还乡,搞得户部一时半会都找不到人接手。而朕的女儿本来已经待嫁,你这么一闹,她又只能回到闺中,再度选亲,少说也要一两年。到时候,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你耽误一个女子的青春,又怎能说得过去?”
秦飞不觉愕然,小爷辛辛苦苦帮你抓出一个色痞子驸马,一句道谢都没有,反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唐隐笑呵呵的看着秦飞,努了努嘴,示意他老实点。
楚帝轻声叹了口气:“秦飞,你做出这么多错事,朕实在无法宽恕你。花尚书走了,户部朕可以找人接手,皇族的颜面丢了,假以时日,老百姓会记得新的笑话,而不是今天的花桃。可是,朕的女儿,青春易逝,又如何补偿?”
“大楚贵胄子弟多了去了,公主年轻貌美,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秦飞一本正经的回禀道。
楚帝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淡淡的说道:“你见过阿九?你怎知她年轻貌美?”
秦飞顿时醒悟,一时口快岂不是要暴露了九公主半夜跑出来散心的事?他倒不愿意用一个弱女子来做借口,便搪塞道:“微臣猜的。”
“大胆,公主的相貌也是你能胡乱猜测的?”楚帝龙颜震怒,一巴掌拍在方桌上,震耳欲聋,随即怒喝道:“秦飞,你实在不成体统,皇宫是朕居住的地方,就连宫里鸟儿多了个窝,也不可能瞒得过朕。你以为那日在宫中桥上,你和阿九窃窃私语,就真的没人知道?在朕的面前撒谎,便是欺君之罪。花桃瞒朕,是什么下场,你已经亲眼看到。你也准备跟他一样?”
秦飞被楚帝这一番咆哮弄得有些无奈,不经意看了看唐隐,但觉唐隐似乎一直在忍着笑意,仿佛早已知道了什么,可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似的。
“微臣……也不是存心要欺瞒陛下。”秦飞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也是为了公主清誉……”
楚帝冷哼一声:“秦飞,天下人都说朕心狠手辣,其实不然,朕一向愿意给人机会。今日,你和花桃一样欺瞒与朕,阿九也不知体统,居然半夜跑出来在宫中乱走,这样的女儿,朕不要也罢。”
“唐卿家,稍候你为朕拟旨。”楚帝冷冷的喝道:“秦飞犯欺君之罪,本罪无可恕,念在他年纪尚轻,又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暂且记下,留用查看并罚俸一月。至于阿九,不成体统,全然丢了皇族体面,就此逐出宫去……”
一听说要把九公主逐出宫,秦飞当即反驳道:“陛下,那是您的亲生女儿,不过是半夜跑出去走了一圈,也是在皇宫里。皇宫便是她的家,既然没有离开家门,算不上是离家出走,带不带太监宫女随行,只是口头上的禁令而已。只是犯了这么点事,就要把她逐出宫,她一个女流之辈,若是没有公主的身份,贸然进入民间,岂不是要被无数恶人觊觎?”
唐隐笑意更欢,已经渐渐快要掩饰不住了。
楚帝冷漠的瞥了秦飞一眼:“你倒是振振有词的很。那好,阿九逐出宫之后,便由你监护。你去哪里,她便要跟去哪里,朕给你个机会,你对她言传身教,半年之后,朕要好好看看这个女儿是不是学乖了。否则,连你一同治罪!”
秦飞正要出言辩论,楚帝已经低喝一声:“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