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淡，但李彦嗅觉敏锐，又没有适应宫人的味道，还是微微皱了皱眉。</p>

曹安极为敏感，立刻又退后一步，缩着肩膀，站立不动。</p>

李彦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看着曹安的局促，倒是眉头一动。</p>

“使用天赋【让我看看】。”</p>

“目标：太子宫内侍曹安。”</p>

念头刚起，一副虚幻的眼镜，架在李彦鼻梁上。</p>

透过镜片，十字准心瞄准，曹安出现在靶心上。</p>

然后眼镜摘下，似乎有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响起：“听话！让我看看！！”</p>

一个小人，从曹安的头顶浮现出来，抱着肩膀，蜷缩成一团。</p>

“真实情绪反馈——自卑！”</p>

“推理开始！”</p>

李彦立刻在心中给出答案：“曹安为身体的缺陷感到自卑。”</p>

“推理正确！”</p>

十字靶心一晃，一发子弹射出，钻入小人身体内。</p>

小人挥手致意，徐徐消失。</p>

“虽然要素过多，但挺有意思……”</p>

李彦收了神通，温和的问道：“你是哪里人？”</p>

曹安回答：“仆是吴郡人。”</p>

李彦眉头一扬。</p>

他的便宜父亲，李靖的嫡长子李德謇，当年流放发配的地方，就是江南道吴郡。</p>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p>

李彦又接着问：“那你是怎么进宫的？”</p>

曹安低声道：“我父以役代耕，参与漕渠运输，犯了过错，家中难以为续，便入了宫。”</p>

李彦叹了口气。</p>

谁想做阉人呢，只有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净身入宫。</p>

即便如此，还不是人人都能真正入宫，曹安算是不幸中的幸运儿。</p>

不过这样的出身，与他的姓名又有不符，李彦问道：“你的名字是令尊起的？”</p>

曹安眉宇间流露出感激：“我本名曹五，是殿下给我取名‘安’。”</p>

李彦点头：“太子殿下宅心仁厚。”</p>

“殿下待我们这些下仆一向极好……”</p>

曹安立刻附和，讲述起太子的种种好处来。</p>

李彦看着他，第二次使用天赋。</p>

小人出现，这次对着内宫的方向，不断叩首。</p>

“真实情绪反馈——感激！”</p>

“推理开始！”</p>

“曹安对太子李弘怀有感恩之心。”</p>

“推理正确。”</p>

……</p>

通过两次【让我看看】，李彦大致能确定，眼前小宦官的品性。</p>

比如第一次的情绪，曹安如果表现内心怨恨，那肯定是怨恨李彦对自己的嫌弃。</p>

表现为自卑，则是这个时代宦官的普遍顺服。</p>

唐初宦官的地位极为卑贱，或者说回归了他们应有的地位，等到参与李隆基的政变后，才开始节节攀升，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由于掌控禁军，连皇帝都能任免毒杀。</p>

第二次情绪的感恩，也证明太子对他们好，曹安是知道感恩的，不像有些宦官由于身体缺陷，性情扭曲，两面三刀。</p>

“这天赋用好了确实强力。”</p>

“可惜有出错限制，否则与佛教的它心通，没啥区别了。”</p>

李彦试验之后，对曹安信任度增加不少，绕回刚刚的话题：“除了你所见的白衣身影和宫婢见到的无头影子，还有其他人亲眼见到鬼吗？”</p>

曹安说了很多话，恐惧感去了不少，仔细想想道：“不曾有人亲眼见到。”</p>

李彦问：“那这事情可曾传出少阳院？”</p>

曹安摇头：“内宫并未受到惊扰，殿下也不相信，命我们不得胡言，引发慌乱，无人外传。”</p>

“太子殿下英明，此事应是有人装神弄鬼，我也是不信……”</p>

李彦点点头，说到一半，神色突然一凝：“你听到什么没有？”</p>

曹安一愣，侧耳倾听，刚要回话，却见眼前一晃，李彦居然从塌上消失不见。</p>

他的汗毛一下子倒竖起来。</p>

耳边的声音，也陡然放大。</p>

那似是水声在墙壁间来回弹跳。</p>

“嘀嗒——嘀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