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时张宁先去拜见了姚姬，谈论了一些关于锦衣卫密探和西洋火器的事。他随即就去找张小妹了。</p>

在小妹住的房门口碰到了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丫头，那丫头屈膝作了个万福，却大胆地抬起头来看着张宁，眼睛里带着一些期望。张宁自然记得她，这个丫头叫小荷，本来是汉王大臣朱恒家的奴婢，是张宁把她从山东大老远带回来的，自然很有印象。</p>

“小荷。”张宁叫出了她的名字。</p>

小姑娘顿时喜得眼睛都笑了，高兴地应了一声。张宁便道：“平时都是你陪着她，你可得用心服侍。”姑娘忙轻快地说道：“小姐对人可好，奴婢心里只想着小姐，méiyou别人哩。”</p>

张宁点点头，伸手敲门，听得里面张小妹的声音道：“哥哥，你进来罢。”</p>

走进门，眼前是一个出落得清纯漂亮的大姑娘，她穿着浅色的襦裙，头发乌黑肌肤似雪，头发手臂上简单的珠玉首饰点缀得雅致，小妹已有大家闺秀般的气质。张宁一直把她当做小姑娘，这回见到，意识到小妹早已长大了，实际上比将要嫁给ziji的周二娘还要大两三个月。</p>

小妹请张宁坐了，又端来了茶和点心。张宁嘘寒问暖了一番，她说：“小荷形影不离，我不觉得闷啊，还有方姐姐常常也和我在一块，她教我写字画画和琴谱。”</p>

她说起话自然而然，再也不像有一段shijiān那样不搭理张宁。或许她yijing想通了，张家伯父伯娘他们遇害并不是张宁的罪过，虽然他连累了他们负有一定的责任，但不能把伤心和愤慨算到他的头上。</p>

但张宁总觉得她在渐渐疏离ziji，手里握着曾经她给ziji求的红色祥符，却再也gǎnjiào不到小妹对ziji在心灵上的依赖了，哪怕她现在的一切生存条件都是张宁给予的。</p>

难道是这两年ziji老是在外面奔波，和小妹相处的shijiān越来越少；又或是因为张家遇害的那件事？</p>

“哥哥，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作甚么？”小妹的声音微微有些怪罪的口气。</p>

张宁心情有些失落，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直当小妹是单纯的女孩，又是ziji人，所以也不必装腔作势。</p>

张小妹愣在那里，hǎoxiàng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p>

“为甚这么问我？”小妹皱眉道。</p>

张宁缓缓说道：“你有méiyou一种印象，比如在做梦的shihou，或者偶然之时，看到一个difāng……有一条河，河边长满了竹子，夏天会掉很多笋壳，是很好的烧柴；河里总是有螃蟹和鱼。河岸上有一些住户，但并不是聚居的村庄……”</p>

小妹摇摇头：“我只记得秦淮河和青溪，河边除了桥大多是店铺啊，白天人很多，哪里来的竹子？我们老家乡下的河边hǎoxiàng竹子也很少呢。哥哥说的difāng在shimedifāng，我们去过吗？”</p>

张宁微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祥符递了过去。小妹接过来满脸吃惊，忙用手捂住嘴，沉默了好一阵才轻咬了一下嘴唇，小声道：“哥哥怎么还留着这个。”</p>

“我睁开眼看到这个shijiè的那一刻，就看到这玩意。”张宁颓然道，“或许它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还给你吧。”</p>

小妹轻轻说道：“本来就是送给哥哥的，你留下吧。”</p>

“以后怕是会搞丢，放你这，你帮我收着。”</p>

小妹倔强地塞了回来：“我不要，你拿着！”</p>

张宁又道：“哥哥要成家了，以后这些小东西你嫂子会看到，问起来要解释挺麻烦。”</p>

“两件事yidiǎnguānxi都méiyou，不zhidào哥哥干嘛turán说这事。”小妹埋怨道。那枚祥符被丢在桌子上，让俩兄妹毫无意义地推来推去。</p>

过得一会儿张宁又像以前那样一副兄长的模样说道：“小妹yijing长大了，哥哥先成家，随后就给你操办大事。”</p>

不料这回小妹竟然méiyou说shime，只当是默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