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干的事是收拾明天上殿要的东西，小妹那里拿的木盒子怕被赵二娘瞧出蹊跷，张宁做贼心虚，便道：“起先我就洗过澡，一会儿也不用打水洗脚，没什么事了，你回去歇着吧。”</p>

忙着东西收拾好，他便出房门准备去厨房找点冷水漱口洗手，然后睡觉。回来后的第一条晚上，确实有点疲惫了，明天倒是睡晚点起来。</p>

返身回到房间时，只见小妹正在里面收拾桌子，他便诧异道：“都要歇了，小妹还过来作甚？”</p>

“想问你几件事。”小妹抬头看着他说，“平日晚上哥哥都不来我房里的，今晚来找什么盒子，莫名其妙的，你是不是故意想看人家？”</p>

张宁想解释，忽然想起在辟邪教总坛的难堪事，也学着姚姬的处事方法道：“别再提了，回去歇了吧。”</p>

“那么久没见着哥哥，明早你又要出门把人家留在家里。我要多呆一会儿！”张小妹撒娇道。</p>

张宁只好坐下来准备和她闲聊一会儿，也招呼她过来坐。她在书案前坐下，还是像以前一样拿手撑着下巴，一双美丽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宁：“前年送你的那样东西，没想到你还留着。”</p>

“嗯。”张宁随口应了一句。</p>

小妹又喃喃道：“你一直想着人家，为什么不告诉我？”</p>

张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也没用。”</p>

“我又不是你亲妹妹。”小妹看着他说道。</p>

张宁道：“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妹妹没什么两样，况且世人都当你是我的妹子。”</p>

“哥哥好久没有捂着人家的手了，哥哥的手又大又暖，我想要……”小妹娇娇地看着他说。张宁便沉默着挪了挪起来，轻轻拉着她的手捧在手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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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顿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眼睛如同那月初明媚的月亮湾，看着张宁心里头相当舒坦，他最喜欢看着自己爱的人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若是有一天姚姬也可以，张宁觉得真没什么遗憾了。</p>

“我还想哥哥抱抱。”小妹撒娇道。</p>

此时此景张宁的心情变得干净而美好，院子里又那么静，他情知太过暧昧又觉得没什么，遂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小妹便高兴地唤了一声哥哥，扑到他的怀里，脸颊在张宁胸膛上轻轻磨蹭着。张宁闻到一股子清清的香味儿，清香里夹杂着一点花香，应该就是刚刚她沐浴抹的什么东西。</p>

她惦记脚尖在张宁耳边悄悄说道：“罗小姐在咱们家的时候，哥哥把她哄好了，但是她好像还是不太满意。”</p>

“好像是。”张宁道。</p>

又听得小妹好听的声音道，“哥哥少给一样东西，所以她才那样。”</p>

张宁细细一回味小妹的话，觉得大有含义，嘴上道“人小鬼大”，心里也寻思：那种东西就算是男的花言巧语说出来骗人的，她听了也会发自内心的高兴；女人之常情，像罗幺娘又不缺吃不缺穿，她反而就在意那种梦一般的事物……自己不是说不出来做不出来，哄女人还算简单的事信手拈来而已，却不知刚才为什么没有那般对待罗幺娘、自己的名正言顺的女人。</p>

或许是因为亏心：许多事让罗幺娘蒙在鼓里，万一自己栽了对她岂不是很不公平？可又怎么能告诉她呢？万一罗幺娘对杨士奇泄露了怎么办，杨士奇毕竟当女儿养了她那么多年、肯定是她很信任的人。这事儿一旦搞砸了，不但会失去杨士奇这颗大树，还会反过来遭到杨士奇极其同僚的打击。反目成仇不是没有可能的。</p>

他心里一阵愧疚和难受，耳边又传来小妹的南京腔：“哥哥把那种东西都给我了，又藏起来。你分一些给罗小姐吧，我觉得她人好。”</p>

“小傻瓜。”张宁轻轻把她推开，眉头微微一皱，“我是不是没当好哥哥？”</p>

小妹翘起嘴来，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又要教训人家了。”</p>

“算了不说也罢。”张宁感觉倦意愈浓，大约在自己家里身边是亲近的人，太过舒适太有安全感，很快就生出懒懒的感觉来。</p>

小妹忽然认真地说道：“我想哥哥的……人，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