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金光护体,这不是常事。”李启没有受伤,他从墙上落下,表情凝重。
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经文时候金光护体,说明是他自己布下的,一般是恰好进入了修行的重要阶段,所以布下一层防护阻止其他人打扰自己。
也就是说,这是广阳司马自己主动不愿意被打扰,主动屏蔽了外界。
“你有什么急事?”王柏烟好奇的问道。
但李启却没时间理他,难道这人还能代替广阳司马给自己签字不成?
所以李启只是站起来:“军情有急,请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告辞。”
他说完,立即动身,马不停蹄的下楼去了。
他要去找禅智和尚。
此处天宁寺是他的地盘,这种事自然是要找禅智和尚的,如果禅智和尚都不行,那么恐怕就要马上回城,去找广阳太守做决断了。
一路跑下浮屠,李启只觉得荒唐。
荒唐,荒唐至极!
一州司马,正事不做,跑到这里参悟佛法来了,还搞得好像很有收获的样子。
真要专门搞这些,你倒是辞职啊!
占着位置不做事,说不定前线搞得这么混乱也是他的原因。
这么重要的位置玩忽职守,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李启一路跑下去,却见那禅智和尚正在扫地。
他走向前,主动对禅智说道:“禅智大师,广阳司马沉醉佛法,不理俗世,可否出手帮我唤醒,我当真有重要军情,事关十数万人,生死攸关,我一路走来,都听闻大师是和善好人,平素一人也救,应该不会坐视十万生灵之危吧?”
禅智闻言,抬起头:“施主,你口中之事,可否与贫僧诉说一二?若是不知具体,贫僧恐怕难以判断该不该助你。”
李启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镇关有妖魔袭击,紧急撤民,十数万人要迁徙出去,但军粮不够,须得广阳城拨粮,但所有粮饷款项都得由司马大人首肯,此刻他陷入修行,但军情紧急,还望大师相助。”
李启说话的时候,不住的打量禅智,说实话,他不是很相信这个和尚。
但没想到的是,禅智居然很认同李启的话。
他听到李启说完之后,居然也很急迫的说道:“原来如此,确实是紧急的事,贫僧这就去帮施主唤醒他。”
然后,他带着李启迅速上楼。
到了楼上,他快步上前去,推了推广阳司马:“钱施主,钱施主,速速醒来,速速醒来。”
广阳司马的金光再度迸发而出,但这一次却直接被禅智破开,然后将他推搡了一把。
“是谁!!?”广阳司马暴怒,直接起身。
李启和王柏烟脸色一变,两个人同时闭眼,然后朝门外逃去。
七品强者的怒火,这俩九品连看都没资格看,当心多看两眼直接心胆俱裂。
死不至于,但修为大损是一定的。
但没等他们跑,就看见禅智和尚双手合十,轻颂一声佛号。
佛音之中,他脚下幻化出金光。
有众妙华,作阎浮檀金色,如旋火轮,有大光明,化成幢幡无量宝盖。
再有莲华,团圆正等十二瓣叶,演奏法音,其声微妙,演说苦、空、无常、无我诸波罗蜜,涌出金色微妙光明,莲华每叶皆作百宝色,有八万四千脉,犹如天画,一脉有八万四千光,了了分明,皆令得见。
又有乐器,悬处虚空,如天宝幢,不鼓自鸣,此众音中,皆说念佛、念法、念比丘僧。
此般幻象一闪而过,却见广阳司马怒气全消,神智清醒,面带愧色:“我失态了,大师,不知唤我何事?”
“善男子,此非有情过,此是烦恼咎,智者善观已,不嗔诸有情,我自是没有理由责怪你,但常动嗔心,垢秽充满胸怀,将成圣的清净心蒙蔽,不能明见一切。”禅智双手合十,对广阳司马如此说道。
“钱斌受教,只是,不知大师唤醒我是谓何事?”广阳司马平静下来,开口问道。
见状,禅智才转身,看向刚刚躲避的李启等人:“钱施主已经唤醒了,请施主速速将情况说来吧,贫僧就先回避一二。”
语罢,禅智和尚准备退出第五层。
李启连忙道谢:“感谢大师相助,也感谢大师庇护。”
“多谢庇护。”王柏烟也颔首致谢。
若无禅智之前出手挡住怒火,他俩指定是要出点事在这里。
“不必,王施主要和贫僧一起下去吗?毕竟,钱施主和这位李施主好像有要事要商谈。”禅智和尚说道。
“也好,那我就和大师一起下去。”
倒是李启听完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
他可没告诉禅智自己的姓名。
禅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若无其事的叫了出来?
只是他没有点破这点,而是目送对方离开,然后关上门,走到广阳司马面前,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说道:“司马大人,要紧军情!”
说完之后,他不等广阳司马回答,就一箩筐的将白犀军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把迁移十多万民众的事情说了出来。
接着,他拿出信物和军旗,又拿出提前写好的公文:“还请司马大人签字印章,在下好去支取粮草。”
“就这种事?你就来打扰我清修?简直胡闹!以后这种事去找司徒,不必找我!”广阳司马似乎很恼怒,但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大笔一挥,再印上印记,就挥手让李启离开,而他则再度拿起佛经。
李启见状,叹息一声,不过也不多说什么。
他径直下楼,对禅智告辞。
王柏烟似乎想和他搭话,但李启没有那闲工夫,他简单敷衍了两句,接着迅速下山,骑上老马,朝着军粮仓库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