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了出来，李启一边夹了一筷子干拌鸡肉丝，上下打量了飘絮。</p>
这狐妖本就漂亮，有一股怯怯的气质，让人想欺负她，此刻被李启一看，更是心虚的侧脸过去，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心底正在畏惧。</p>
“嗯，我们准备去市场看看，能不能买到风行符或者一些妖兽用的功法，但是飘絮姑娘你不是还有生意要做吗？”李启和善的说道，并没有过于为难对方。</p>
闻言，飘絮连忙答道：“店里有伙计，和我家……那只伥鬼自会打理，我也有乞牙帮忙，耽误的也就是一些堂食，半天而已，不碍事。”</p>
李启则问道：“说道这个，那只伥鬼……你是剥夺了他的神智？让其沦为傀儡？”</p>
“当然不是，若是变成傀儡，哪里还能这样栩栩如生，只是当初我继承了那只虎妖的伥鬼，拿到手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炼化成了这番模样，虽还有神智，但一点真灵却任由我操纵，已经完全反抗不得，所以我才命令他为我伪装……”</p>
伥鬼就是这般事物，有神智，有智慧，能思考，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有感情，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虎妖所操纵，哪怕是让他去引诱自己的骨肉至亲去给老虎填肚子，他也只会毫不犹豫，没有半点愧疚可言。</p>
“若是先生认为……”她介绍完之后，匆忙想要补充。</p>
“罢了，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处理吧，伥鬼早已死去，严格的来说，神智也是假的，一具傀儡而已，不过既然不会耽误生意，那麻烦飘絮姑娘，为我们带个路可好？当然，我们自有报酬，弥补姑娘损失。”李启如此说道。</p>
飘絮连忙答道：“报酬却是不必，二位先生救我一命，报偿本是应该，那里能再收报酬？”</p>
李启摇头，拿出一颗半透明的小珠子：“收下吧，我待人以正，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救你一命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所以也不可收取过多的报偿，免费住在此处已经足够，再多要，便是不正了。”</p>
李启说的很严肃，毕竟这关乎他所认同的道，所以不容拒绝。</p>
听见了李启的语气，飘絮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接过那颗半透明的珠子。</p>
那颗珠子外壳透明，内部有五道不同颜色的气在之中不断盘旋，看起来煞是好看，只是触摸的时候冰凉无比，而且捂不热。</p>
“敢问先生，这是？”飘絮疑惑的问道。</p>
“之前试图杀你的五道鬼气，第一次被他得手，第二次则被我以神气擒下，封印成这颗小珠，如果你想要找仇家，这东西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以这个做报酬，我觉得比较合适。”李启如此说道。</p>
“先生费心。”飘絮作揖感谢。</p>
“不必如此，那么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先吃饭，等一会出门的时候你带我们熟悉一下道路就可以了，不用浪费太多时间。”李启则拿起碗，准备吃饭。</p>
没办法。</p>
就他和飘絮聊天这会功夫，兔子已经快把菜吃完了！</p>
再不吃没得吃啦！</p>
飘絮见状，轻笑一声，侧身退下，没过一会，就又送了一盅蟹黄羹过来。</p>
蟹之黄，鲜而肥，甘而腻，白似玉而黄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之至极，飘絮以以油、盐、豆粉和而煎之，愈嚼愈甘，味之甘美，几同乳酪，又柔滑无骨，真至味也。</p>
当然，又是一阵争抢。</p>
李启没抢过，因为沈水碧甚至用上了道术。</p>
就吃了一勺，其他全被兔子造了。</p>
他无能狂怒。</p>
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没了。</p>
且不说这些，过了约莫两刻钟，一行人便出门去市场了。</p>
不来不知道，一来，李启才真正体会到了清雾城的繁华。</p>
这是大鹿国，地油界那些地方绝对及不上的活力和繁盛。</p>
沈水碧好像也没见过，她以往都是在罗浮山清修，这辈子也少有出门的时候，所以也看的很是认真。</p>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东西的原料，原理，但却从未效果能做出如此花哨的效果，端是好看，让她目不转睛。</p>
至于李启这个土包子，就更是看不够了，这种超凡技法和术法，让他目瞪口呆，比任何特效看起来都精彩的多。</p>
譬如路边花店，摆放花朵以贩卖，枝叶离披，错出檐甃之上，屋内俱满焉，花时数十朵，鹅子、黄鹂、松花、蒸栗，茉莉、杜若、珍珠兰，山兰、素馨、决明，满屋生花，萼楼穰吐，淋漓簇沓，其大如小斗，香气扑鼻，风送香来，如美人之绰约可爱者，争相斗艳。</p>
看了这花店，李启就知道早上吃的粥里面的那种喷香扑鼻的花露从何而来了，明明是冬天，这些花儿却仍然盛开不败，想来肯定是有秘法。</p>
这还只是路边花店罢了。</p>
在往前走，有人弈棋，但却并非普通棋子，棋盘恍若广场，其中有拇指大点的小人，对应棋子，各个棋子整槊横戈以待，好似千乘之国互相厮杀。</p>
举棋之间，三百六十路齐动，以象周天之数，棋子白黑相半，以象阴阳。</p>
棋之形势、死生、存亡，都会影响到小人的一举一动，下棋之间，好似真的在操纵两国阴谋诡谲，血腥残忍的厮杀竞争。</p>
再路过一片城中之湖，似乎是贵人所居，此时刚刚是冬日过去，积雪未化，雾淞沆砀（沆砀，指白雾弥漫）。</p>
却见湖中，天，云、山、水，上下一白，而白中却见数点黑处，仔细一看，却是有人在湖中泛舟，白中之黑，有小舟一痕、湖心亭一点而已。</p>
黑白之痕，如水墨画一般，景色非常。</p>
路边又有煮茶酪饮的，那乳酪洁白，蒸腾热气，乍一看仿佛玉液珠胶，雪腴霜腻，香味沁入肺腑，撒上蜂蜜蔗浆，诱人无比。</p>
沈水碧吵着要，李启就买了三杯，一人一份。</p>
尝了一一下，果然香甜可口，味道上佳。</p>
再看前方有新年新修房屋的，却看新修楼阁，材料皆贵重华美，所用丝玉无论，描金细画，穷工极巧，都是有功法的修行者悉心搭建设计而成。</p>
下方还有庆祝新房而请来的戏班，鼓吹歌舞，丝竹错杂，入妙腠理，喜气洋洋，锣鼓喧阗，路边观众无数，连李启等人也凑了热闹。</p>
再有不远处街头卖艺之人，卖的是幻戏。</p>
看向幻戏，只见一开始场上漆黑幔帐，忽闻霹雳一声，黑幔忽显景象，露出景象，以羊角染五色云气在黑布上显出光影，光焰青黎，色如初曙，撒布成梁，遂蹑月窟，境界神奇，忽隐忽现，怪幻百出，匪夷所思，剧情也是细心雕琢，忘其为戏也，简直就是一场全息投影大电影，只是时间不长，不过一刻钟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