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堂兄,是不是招商轮把我们给暴露了,日本舰队才会在这一带逛游?看这三艘日舰的个头可能是日本的主力战舰啊!”旁边一个穿戴整齐的军官手中拿着望远镜对旁边的方伯谦说道。
“该死!清和,我是怕日本人对上招商轮带在身边碍手碍脚的才先让它们回去,没有想到日本人就在我们身边!”方伯谦有些懊恼的说道。
方伯谦身边海军军官便是北洋水师帮带兼济远舰的大副沈寿昌,和方伯谦等福建马尾水师学堂毕业的水师军官不同,沈寿昌是半路出家,本来是以上海出洋局优异成绩肆业,选派挪威大学学习物理化学。还没有等学业完成,光绪七年(1881年)年配到威远舰上实习,不到一年便因为成绩优秀升为威远舰二副。在海军初创时期有很多像沈寿昌这样的年轻学子应召进入水师,虽是半路出家来干海军,因为他们的文化水平高,在水师干上两三年升官速度很快,不过在人才紧缺的情况下,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益堂兄,此时多说无益,广乙舰和威远舰在这种战斗中没有任何作用,碰上了日本主力战舰它们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如我们先让广乙两舰先走,在这里拖上一阵是一阵,总比大家一起完蛋要好得多,说不得它们还能够碰上第二批护航舰队,若是定远镇远两舰来的话。那我们就全都有救了!”沈寿昌一边说一边用望远镜来观察这支突然出现的日本舰队。想要辨认出敌舰地名称好做应对。
方伯谦听后沉思了片刻低沉地说道:“清和,到现在大哥我也不瞒你了,前几天乘坐咱们的船去天津的那两个人你知道吧?一个是中堂大人面前地红人。另外一个是两广总督的三公子。在去上海前我和丁提督闹翻了,这次第二批护航的舰船中,定镇两艘巨舰未必会来,我是求他们两人在见到中堂的时候说情,不过到底怎么样,大哥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益堂兄……你说定镇两舰不会来?!”
方伯谦脸上的神色一黯。郁闷的攥拳垂了一下旁边地舱壁,沈寿昌一看方伯谦这模样,也知道最后的结果了。
“镇远舰会议大舱中悬挂着日本舰的图形,看样子那前面两艘领先的战舰是……吉野和严岛,后面那艘稍微小点,估计像是比睿号!”沈寿昌收起望远镜转过身来对方伯谦肃容说道:“益堂兄,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挺过这一关。除了比睿之外。在吉野和严岛面前我们这三条战舰在速度上差了老大一截,广乙号上倒是装备了速射炮,但是口径太小对上这两艘战舰没有多大作用,只是鱼雷还可以。但是在射程上又太吃亏,至于威远舰就更不用说了。一点用处也没有。为今之际便只有让威远和广乙先行向西,希望他们能够碰到第二批护航舰队,若是第二护航舰队由定镇两舰带队的话就来救援我们,若不是……那就赶快掉头撤退!”
“那我们怎么办?单对单我们也就能够对付比睿,吉野和严岛任何一艘都可以干掉我们,那严岛也是日本的‘三景舰’之一,那是日本人专门对付定镇两舰的!”方伯谦有些懊丧地说道。
“严岛虽然有十二寸主炮,但是它的前主炮塔旋转幅度小不易瞄准,只要我们别在它的正前方,它的速射炮打不穿我们地装甲,吉野的主炮口径和我们一样,它未必敢和咱们拼命……益堂兄,现在就下令让广乙和威远先走吧,再不走就真地来不及了!”沈寿昌一边给方伯谦打气,一边催促他下命令让广乙和威远先撤退。
方伯谦抬头看看远处越来越近的三艘日本战舰,咬咬牙喊道:“挂旗号,让威远和广乙向西全速撤退,调转船头向日舰方向前进,前后主炮炮弹上膛随时准备战斗!”
传令兵立刻将方伯谦的命令传达下去,威远和广乙在收到旗号命令后立刻向西撤退,只是这两艘相对老旧的战舰速度很慢,他们能不能逃脱这要完全看日本人敢不敢率先开炮挑起战争,当然济远能够给他们争取多少时间才是最实在的。
在和威远与广乙分道扬鏣之后,济远舰调转船头向北,冲着三艘日本战舰来的方向迎了上去。方伯谦走出指挥台,面对甲板上站列成三排的济远舰水兵们高声说道:“济远的弟兄们,我要问问你们,平时下舰你们但凡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我方某可曾为难过你们没有?!”
两百多条汉子齐声高喊道:“没有!”
“那我方某人可曾用鞭子胡乱抽过你们没有?”方伯谦高声问道。
“没有!”
“我方某人平时待弟兄们不薄,
了让你们在该效命的时候也不退缩,打起仗来我们都的人,谁也离不开谁,没了你们我方伯谦屁都不是!兄弟们,现在我们碰上日本人了,,还是三艘主力战舰,日本的旗舰吉野和专门对付定镇两舰的严岛,后面还有一条比睿……谁敢在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方伯谦抽出腰间的手枪冲天放了两枪:“明白了没有?!”
两百多条汉子齐声嚎道:“明白了!”
“好!给老子炮弹上膛,装填鱼雷随时准备发射!给老子解队!”方伯谦冲手下的水兵们喊道。
回到指挥台,方伯谦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丧气的表情,拿起望远镜朝日本舰队看了一眼,低头冲通风管喊道:“管轮注意,放慢车,慢慢的靠过去……听我的号令。随时准备加速。并且做好右满舵地准备!”
沈寿昌笑着说道:“益堂兄,你好歹也是福建水师学堂毕业,又是喝过洋墨水地人。怎么浑身一股子匪气?”
方伯谦回头朝他一笑吐了口唾沫说道:“在这战舰上当官,底下十个水手里面连半个会写字的都没有,不狠点怎么镇得住这些兵痞子,待会儿你手上地枪也子弹上膛,要是上甲板的话,看到那个消极怠战者也不用啰嗦。一枪打死,出了事我兜着!这仗打起来了,船上二百多条人命管你高低贵贱都是一样,一个地方消极怠战这不是害死大家一块完蛋么?先打死那些怠战的,这个时候就算他们怕死也要玩命了!”
沈寿昌点点头说道:“益堂兄说的是,小弟受教了,怪不得你能够当管带,小弟我只能够是个大副……”
“嘿!这带兵的道道多着呢!邓世昌那套是对。不过那是洋人的法子,咱中国人未必买账呀!看看人家湘军和淮军与长毛干仗时,什么大烟都要管够……恩威并施才是带兵之道,以后慢慢学着点吧!”方伯谦有些颇为自得地说道。
“益堂兄。你看日本人的舰队也慢下来了!”沈寿昌一边听方伯谦说话,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日本舰队动向。看到日本舰队有变化,便立刻通知方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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