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尚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大家也觉得理所应当。
总工麦文贵变的异常高兴,东问西问的,倒是没有让宴席冷场。
自始至终,詹志芳都没有说话,想来是受到了孙道孚或更多人的警告。
一名副部级官员,做到这个份上,也够憋屈了。
苏城只当他不存在,直到临走前才瞥了他一眼。
从詹志芳的眼里,能看到浓浓的不满,苏城只是一笑而过。现在的大华船业羽翼未丰,等到LNG船造出来,苏城有把握让他不敢正眼看自己。
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工业产品就要用销量和占有率说话,比拼的就是技术和利润。
元旦过后,1993年正式宣告来临。
这一年的1月20日,美国总统克林顿宣誓就职,开启了美国最后的美好时代。同年,中国申请举办2000年奥运会失败,不得不将梦想延迟8年。
90年代的中国,蓬勃发展的私营经济,令许多人品尝到了富裕的味道,但并没有给国家的强大带来直接好处。军转民和国企下岗的浪潮,以大多数人想象之外的凶猛,扑面而来。改革的阵痛在某些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家庭永远的痛。
随着农历春节的临近。节前的奖金和年货,供货商的讨债,成了许多国企沉甸甸的负担,中船也不例外。
中船下属的工厂极多,不仅有船业相关的企业,还有多种经营的不相干企业,再加上学校、医院、研究院等附属单位,光是工资一项,就闹的孙道孚焦头烂额。在计划经济时代,扩张的规模越大,企业的威势就越强,但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下,这些不能赚钱或陷入亏损的企业,就变成了一种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孙道孚措手不及,一下子被埋入了文山会海中,直到1月将尽,才如梦初醒似的,调配人手,前往新加坡竞标。
说是如梦初醒,其实也是被赤字所逼的。
苏城与荣尚国在机场见面,就发现他愁眉苦脸的。
大华有自己的信息局,苏城知道,江南造船厂是将去年的利润给统计出来了。没赚到钱的还亏钱的财务单,哪个企业领导看了都要愁眉苦脸。
江南造船厂这么大的企业,一旦亏损就是几千万上亿元的,要是一醉解千愁的话,这些钱能换成茅台,把所有的中船领导给淹死,顺便帮忙洗干净衣服。
中船的麻烦,不是小小的大华所能解决的,未来几年,情况还会越变越遭,苏城只能暗叹一声。
上了飞机,眼瞅着升空了,荣尚国才有了说话的性质,却是面对苏城道:“苏董,咱们这一单,绝不能空手而归了。”
和前些天的随意比起来,荣尚国明显是憋着劲了。
苏城先是点点头,然后才问:“江南造船厂的目标是多少”
“最少要4艘2万吨以上的大船。要是能竞到2万吨以下的船也行,拿去和其他公司换,或者自己做,都随您。”荣尚国这么说,自然是征求苏城的同意。
苏城手上不缺订单,而且,大华船业的规模和中船的规模也差的远了,他微微一笑,道:“就按你说的,小船交给他们好了。”
“多谢苏董。”荣尚国是真的感谢。别看中船持有的订单,还够1年多做的,但那里面能盈利的船并不是很多。国内混乱的商业环境,让国企无论是赚公家的钱,还是赚私人的钱都变的困难。许多船只的利润都逼近船厂的控制线,荣尚国只有找到高价的订单,配合着那些低价的订单,才能让整个工厂的生产活起来,如果全是低价订单,在垫资严重的船舶制造业,那就是濒临破产的节奏了。
一路无话,转机抵达新加坡,已是傍晚时分。
主持竞标的新加坡航运集团,派人将他们接到下榻的酒店,荣尚国立刻派人去调查,最终抵达的公司有多少家。
汇总而来的结果,却让他的脸色白了又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