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阳光,前仆后继的扑向地面上的一切活物和死物。燥热的气浪吹起失去水份的枝叶,鼓励着沙砾前进再前进。
大华系的高管,像是辛勤的蜜蜂似的,不顾天气的炎热,穿梭于各个学校和研究所,以求说服某些委员信任的院士,从而给大华石化公司做一个某方面的评估。
为了增强说服力,福*建、山*东、上*海等地方的官员也在苏城的进一步投资的许诺下,被发动了起来。同样被说动的还有中石油等部委的官员。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对院士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有的人需要资金来继续科研项目,有的人需要大型工厂做试验,有的人需要某些研究机构的配合。对院士本人来说,地方和部委的权力看似渺小,关键时刻又有着异乎寻常的效应。
大华集团的公关事业部常年巡游于京城,只要稍稍投注精力,就能找到院士们的关键时刻。接下来,就由苏城出面,带上戳G点的人或工具,不厌其烦的去戳他们。
整个过程枯燥非常,期间还要随时防备中石化。偏石化系的院士多是中石化出身的,虽然不会因此而影响他们的专业判断,但大华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容易产生无法控制的后果。
整个7月,简直令人欲仙欲死。即使如此,大华也不过说动了2名院士出面主持评估,另有三位准院士也愿意出面。
如此一来,最多也只是让5张国务委员票多了两三成的把握。苏城只能继续努力,继而等着周老的回应。假如要做什么工作的话,也要等到临门一脚的时候。
同样欲仙欲死的还有深交所的官员们。
柜台交易时期的狂热早已消散,后遗症却日益显露。至1991年8月,深交所已经连跌10个月了,别说股民陷入震惊当中,深交所本身都快要撑不住了。
如果哪个穿越众在1990年的年末买了上交所的股票,得到的将是鲜花和赞赏,如果他头脑发热购买了深交所的股票,得到的将是无尽的鄙夷和可怕的阴跌——不光要看着股票下跌,而且是想卖都卖不出去,根本就没有买盘的存在。
交易所就像是要死掉的动物似的,不停的流血再流血,只偶尔抽搐一下,连无谓的挣扎都算不上。
到了8月4日。深交所的股票指数从100点跌到了45点,整个股市的市值从50亿缩水成了35亿,简直是惨不忍睹。假如按照股票指数来对应的话,从100点到45点,相当于6000点到2700点,经过30年磨难的股民都受不了的事儿,又岂是1991年的股民所能理解的。尤其是许多股民是被强迫购买的股票,想割肉都割不出来,痛苦自不必说。
这个时候,即使是理想主义的管行长也撑不住了。偏偏深交所的“调节基金”难以出笼。
苏城应许的2亿元资金只是调节资金的一部分,深市政府和深交所,以及人民银行的3亿元资金,同样需要他们一一落实。
这一落实,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股市却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
每一天,股市都以跌停板来迎接收盘。深交所的跌停板已被限制到了0.5%,就是这样,它跌了一个月时间,也要超过20%的跌幅了。
且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用于托市的调节资金难以落实,农市长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匆匆赶到北*京,顾不上休息,就匆匆到酒店来找苏城,劝说他首先入市。
从湿润的深*圳到干燥的北*京,农市长的嘴唇都干裂了,但他没有喝水的意思,不停的道:“我知道,在调节基金没有到位的情况下,让大华的资金入市,会造成额外的损失。老实说,我也没有途径来补偿,只请苏董看在这么多股民,这么多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响应政府号召入市的股民的份上,能伸出援手……”
现在的深交所,就像是自6000点开始下跌的上证股票一样,没人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把股指拖起来。早入市的资金,自然要承担额外的风险了。如果开始的几天没有能够达成止跌的目的,那损失掉的资金就是额外的损失。
在1991年,万元户还是值得说道的事儿。请苏城的2亿资金入场,即使损失1%,农市长也觉得心中有愧。毕竟,政府的资金都没有到位。
苏城却想到了一个流传很久的故事。相传有一位老干部,就因为响应国家号召,购买了5000元的深发展股票,直到1997年深发展股票大幅上涨时,才记起此事,发现竟已获利数十倍。于是卖出变现,只留下5000元的本金,剩下的全部交了特殊党费……“调节基金现在有多少钱”苏城没有推脱的意思,出乎农市长的意料,他并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说出来的话影响到了苏城。
和农市长一起来的还有深交所的童经理,他紧张的回答:“8000万元。”
苏城撇撇嘴,道:“你们三家许诺3亿元,只准备了8000万”
“人民银行的资金还没到位。这8000万是市政府准备的。”农市长担心苏城不高兴,把心一横,道:“这8000万里面,有券商上缴的佣金,还有国投的资金,市政府的资金也很紧张,要凑足2亿元,最少还得一个月……那样一来,只怕下跌的压力更大。”
“好吧。”
“好吧”农市长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苏城只轻轻一点头,重复道:“大华可以现在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