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有才看完书信,蹙眉说道:“看来建奴挖掘地道是真的了,可是该怎么对付呢?”
王朴道:“那要看建奴挖地道是为了什么。”
甄有才道:“那还用想,当然是挖几条通道,把精兵输入城内然后趁机夺取城门话说到一半,甄有才就不说了,因为大同地五座城门已经全部被封死了,建奴就算通过地道把少量精兵派入城内也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而且守军要对付几条地道也实在不是什么难事,灌水、浇油、火烧都能让建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将军。”甄有才低声说道,“城内戒备森严,建奴挖地道进城好像没什么威胁?”
王朴道:“如果建奴只把地道挖到城墙下,然后埋上几万斤火药,一引爆,轰……”
“啊?”甄有才吃声道,“建奴要炸城墙?”
“估计是这样。”说着,王朴的语气就变得肯定起来,笃定道,“肯定就是这样。”
甄有才道:“要是能找出建奴地道的确切位置就好了,那我们就能事先做好防备,让建奴地如意算盘落空。”
王朴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淡淡的狰狞,说道:“我有办法。”
“咦?”甄有才讶然道,“莫非将军已经有了对策?”
王朴嘿嘿一笑,抬头喝道:“吕六。”
吕六应声而入,大声应道:“在。”
王朴道:“立即把和尚叫来。”
“是。”
吕六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建奴大营,多尔衮行帐。几乎是王朴和甄有才刚刚知道建奴的真实企图,范文程就已经兴匆匆地进了行帐,向多尔衮禀道:“主子。地道已经挖到城墙脚下了。”
多尔衮喜道:“真的?”
“千真万确。”范文程道,“都挖到城墙地地基了,错不了。”
“好。”多尔衮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无比狰狞,抬头喝道,“来人。”
一名戈什哈应声而入,跪地打千道:“主子有何吩咐?”
多尔衮道:“让佟养性立即来见本王。”
“喳。”
戈什哈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很快,佟养性就睡眼惺忪来了,他是从睡梦中被人唤醒的,进了行帐佟养性赶紧跪地打千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罢了。”多尔衮摆了摆手,说道,“文程先生已经把地道挖到大同城下,你这就带人去填充火药。把大同的城墙给本王炸了。”
佟养性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主子需要多大地缺
多尔衮道:“你能炸多大地缺口?”
佟养性道:“要是填两万斤火药,应该能炸开十丈左右地缺
多尔衮道:“那就填两万斤!”
“喳。”佟养性道,“奴才这便带人去填充火药。”佟养性是建奴中仅有地火器专家,建奴的红夷大炮就是他仿造的。
佟养性对火药的爆炸威力也比较有研究,这厮先带人把城墙基脚下的药室扩充,然后四壁砌上石块,用灰泥填充缝隙,做成严实的药室,填充足足两万斤火药之后。又从入口处彻石墙堵死药室,石墙厚度足有数丈,仅下角留出一寸见方地引药槽。里面撒上引药,从药室直通地道出口处。
两天以后,一切准备就绪。
多尔衮带着建奴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八旗地所有贵戚亲临地道口,佟养性把一枝火把交到了多尔衮手里,恭声说道:“主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多尔衮接过火把,回头冷嗖嗖地望着豪格,问道:“两黄旗的精兵都准备好了吗?”
豪格轻哼了一声。应道:“拜音图和鳌拜已经率领两黄旗的三千精锐在城外埋伏好了。”
“好。”多尔衮道。“那本王就预祝鳌拜和拜音图旗开得胜,斩获头功了。”
多尔衮的话虽然说得漂亮。可他的用心却非常险恶。
说是要把攻克大同的头攻让给鳌拜和拜音图,让给两黄旗,其实他是想趁机削弱两黄旗的势力,因为大同守将是王朴,就算炸开了城墙两军也难免会有一场恶仗,拜音图和鳌拜的三千两黄旗精兵正好和王朴拼个两败俱伤,最后立头功的还是跟进地两白旗精锐。
豪格明知道多尔衮是要趁机削弱两黄旗的实力,可他毫无办法,因为现在多尔衮贵为摄政王,而他豪格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郡王,他只能听令行事。
另外一个随军出征地摄政王岳托也丝毫没有出面维护两黄旗的意思,说到底两黄旗还是势力太大了,身为正红旗旗主的岳托也希望能借机削弱一下两黄旗的势力,毕竟,两黄旗太强大了,对两红旗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多尔衮冲着豪格阴阴一笑,压下手中的火把引燃了地道口的引药,黑色的火药被火把的火焰一撩就着了,滋滋地冒着火花往地道深处迅速延伸进去,一股淡淡地火药味很快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大同城内,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身为现代人,要确定建奴地道地确切方位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在地上倒扣几只瓮,然后以耳朵贴着瓮底聆听片刻就能大致辩清方位了,因为建奴的地道已经延伸到了大同城墙地石基下,与城内地面相隔不过二三十米,建奴弄出的所有响动都无所遁形。
王朴让人把靠近东段城墙五十步以内的民居全部拆除,然后在距离城墙二十步远的地方垒起了一道石墙,石墙高六尺,火枪手们往石墙后面一站,只有肩膀以上部位露在外面,而且正好可以把火枪架在墙上进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