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对了,她再次出现了,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她的妹妹。
可惜的是,她们都是以一具尸体的模样出现的。
一刀插入心窝子里,很干脆,他杀过人,知道这样的死法在死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痛苦,比起活生生被饿死估计要好受得多。
她的全身还是那么脏兮兮的,但她的妹妹却要更加干净一些,想来被她照料得很好。
后来,他打听过,她们死之前本来还要被折磨一番的,可带队去的家臣告诉所有人,他亲过她,所以他们就没碰她,连带着她的妹妹也得到了一刀毙命的待遇。
他感到很疑惑,问站在他身边的父亲,“为什么?我欠他一条命。”
他的父亲对他说:“欠人一条命还不起的,但只要杀了,就一了百了,两不相欠了。”
他已经记不得当时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了,只记得他大病了一场,差点一命呜呼,雪地里的冻伤,加上狼群的撕咬伤,让他高烧不退,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渐渐醒过来。
从始至终,他的父亲从来没有看过他一次,他的两个弟弟倒是来了,但话语里阴阳怪气,来了更加闹心。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他不再打猎,要么去朝堂上看看,要么就去军营里跟着士兵们跑上几个来回。
每次看着朝堂上的那些人为了屁大一点事,无限夸张,无限扩大,他就总有一种回到那条山谷里,看着群狼盯上鹿肉时,满眼血腥的画面。
他也明白了,想要从狼群里活下来,就只有自己活着,也只有不爱任何人,任何他爱的人才不会死。
再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一丝丝的情感,无论是现在的皇室妻子,还是青楼、教坊司的花魁,或者任何民间的妇人,他都没有过。
可就在这两天,他竟然从周小贤老师的身上看到了那种在平凡中才能自身出来的两情相悦,他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错了没有,可这些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爱而死。
只能说福祸相依,有失就有得,至少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然而,他的心并非一块铁板,他还是有柔软的。
那一份柔软深藏在他的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平日里被他掩埋得很深很深,直到昨天,才被翻云覆雨地搅动出来。
“其实,我也早就死了,不是吗?”泉男生苦笑着摇摇头,把烈酒往喉咙里深深地灌下去。
二锅头的辛辣可不是三勒浆那种玩意儿可以比拟的,这一大口二锅头,直把他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唯一的好处是,呛过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脑袋微微转醒,看着夏日的烈阳把大地烤成一片金黄,一股莫名的冲动没来由的从心底深处慢慢升起。
“必须把老师牢牢绑住,必须考入大唐皇家学院,必须让老师和师娘成为我的家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