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屠的意思,则是恰好出生在河流旁边的男人。
虽然有单于出手救命,呼衍当屠的生命因此得到保留。
但他的地位,却从不因有单于的背景,而有任何的改变。
呼衍氏的男人,包括他的父亲,都将他看做‘不洁的杂种’,虽然迫于单于的命令,不能直接处死他。
但,各种虐待和视若猪狗一样的使唤,在呼衍当屠十岁前的人生,简直跟家常便饭一样寻常。
他顽强的,像一跟杂草一样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老上单于忽然想起了他好像曾经给某个呼衍氏的男孩取过名字。
于是,心血来潮的老上单于召见了呼衍当屠。
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老上单于觉得无聊,但更可能的却是如今在单于庭私底下流传的那个版本:老上单于不想看到内部团结的跟铁板一样的呼衍、兰、须卜三大氏族。
反正,那次召见后,老上单于就将呼衍当屠放到了当时的左贤王,如今的单于军臣身边,并一路忠心耿耿的像条忠犬一样帮军臣扫清他的敌人。
如今,当初呼衍氏的‘不洁者’已经成为了匈奴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的少数几人之一。
他收藏的艺术品中,甚至不乏有来自呼衍氏的大人物。
他残忍,无情,冷酷,甚至以人肉为食,将人血当酒饮。
他就是军臣最值得信赖的快刀。
此刻军臣与其说责罚呼衍当屠,倒不如说是借机想让呼衍当屠的地位再上一层楼。
一直被兰氏控制的左大将的职位,军臣很久以前就想自己掌握了。
呼衍当屠虽然看上去粗鲁无比,但实则心思机灵无比,他闻言,立刻就跪下来,道:“伟大的撑犁孤涂,请您责罚我的过失!”
其他匈奴贵族看着这君臣两人上演的双簧,有些阴暗的家伙,甚至已经在心里腹诽,这是军臣跟呼衍当屠设计好的戏码。
但事实很快就让这些家伙知道,自己想多了。
一个穿着皮甲的匈奴贵族飞快的从远方跑过来,来不及喘气,就跪到军臣面前,哭着道:“伟大的撑犁孤涂啊,日逐王派往乌孙的使者刚刚回来,他们带来了一个噩耗!”
“尊贵的挛鞮氏,无敌的折兰王的次子,在天地日月面前被神明命名为‘兀离’的雄鹰,已经回归了龙城先祖的怀抱!”
“兀离是被乌孙人可耻的杀死的!”这个贵族抽泣着道:“乌孙人将兀离王子的首级割了下来,插在木桩上,还割开了兀离王子的头盖骨,在里面灌入了水银……”
就连军臣都有些愣住了。
兀离?
军臣有些印象,是冒顿单于的弟弟那一支的血脉。
发展到今天,其实跟单于一系关系不大了。
只是,作为挛鞮氏的家长,任何一个姓挛鞮的男人都是宝贵的。
在这个瞬间,军臣的胸膛完全被愤怒所掩埋。
他大声的咆哮起来:“乌孙人居然敢杀死一位挛鞮氏的高贵王子,这是对大匈奴最可耻的背叛与偷袭,我要将乌孙的每一个男人都杀死,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来,制成酒器,来祭祀和慰勉兀离王子的在天之灵!”
而在心里面,军臣则是几乎欢呼的都要跳了起来了。
兀离是母阏氏派去乌孙的使者。
现在他死了,龙城和匈奴内部的贵族,就再也没有办法阻挡他彻底消灭乌孙了。
这兀离死的好!死的秒!
至于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
这重要吗?
元德二年秋八月,匈奴使为乌孙所杀,单于怒,发兵十四万,号三十万,会西域三十四国兵,围乌孙于伊列水之畔。———史记。西域列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