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八节 夷狄与诸夏(1 / 2)

 时光荏苒。

转瞬,九月的最后的一天悄然而逝。

世界翻开了新的篇章。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彻就起来了,推开门,外面,早已经占满了臣子。

张汤、汲黯、剧孟、颜异,满满当当,整个太子宫挂了名号的人,都挤在殿门口。

看到刘彻出来,众臣纷纷跪拜下来:“臣等恭问家上金安!”

“免礼……”刘彻呵呵一笑,双手摊开,宽大的袖袍迎着晨曦的微风轻轻摆动:“众卿新年吉利!”

今天,是十月初一,汉历新年。

算年月的话,今年应该是丁亥年。

刘彻走上前,王道早就领着几十个宦官,在太子宫各殿和各出入的门庭处等候着了。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桃符从大门口掉下来,新的桃符被钉上去。

刘彻,也亲手拿着一块桃符,钉到自己的寝殿门口的两侧。

所谓的桃符,大抵是后世的门神什么的祖宗。

在此时,每年新年,上至皇室,下至百姓,都会给自己家换一块新桃符,用以驱邪镇鬼,祈福神明保佑,同时也讨个彩头。

刘彻手里拿的桃符,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是少府精心制作,由知名的工匠雕刻而成。

一块桃符,长六寸宽三寸,其上雕刻着远古时代著名荼、郁兄弟。

相传,这兄弟两人住在度阴山的桃树下,能镇压百鬼,驱逐恶邪,使家宅平安。

于是,人们就将这兄弟神化了。

就像刘彻钉的那块桃符之上,是一个手持利器,怒目圆睁的神明,其下铭刻了这位神明的名讳:神荼!

钉好桃符,宫里面的侍女和宦官们就开始玩爆竹了。

嗯,这所谓的爆竹,当然不是装了火药的那种。

顾名思义是拿着一些竹子放在火山烤,然后竹子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其实,也就是听个响而已。

但在此时,却是大多数儿童为数不多的娱乐。

刘彻见了这情景,也有些童心未泯,带着臣子们也烧了两根竹子,讨个彩头。

换了桃符,烧完竹子,刘彻就带着浩浩荡荡的臣子们,坐上马车,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而去。

…………………………

此刻,整个长安,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之中。

大街小巷,到处都能听到被烧的噼里啪啦的的竹子爆炸声和随之而起的滚滚青烟。

而未央宫更是被装扮一新。

特别是宣室殿,此刻,一派庄严肃穆。

刘彻领着自己的臣子们走进宣室殿时,这个大殿已是人潮攒动。

几乎所有在京的彻侯及其子侄,各诸侯王在京的代表,以及全国各郡的官员,此刻统统端坐在这大殿之中。

以至于,这偌大的宫殿,都显得有些拥堵了。

刘彻目测了下,宣室殿今天,差不多塞进了七八百号人。

而不够资格进宫,只能留在北阙待诏的官员和贵族勋臣,恐怕比这里还要多。

刘彻带着自己的臣子们,在殿中宦官的引领下来到大殿左侧的一个靠近天子御座的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天子的出现。

刘彻刚刚坐下来,一位穿着两千石朝服的官员,就带着几个穿着王袍,但外貌各异的男子,凑上前来,大礼参拜着:“臣大行王奉拜见家上……”

跟在王奉身后的那些男子也叽里呱啦的跪下来参拜。

所谓的大行,在后世叫大鸿胪,在天朝叫外卖部。

其职能就是专门管那些认汉室为宗主国的藩国。

刘彻站起来,朝着新任的大行微微点头致意,说起来,汉室的大行,还真没啥影响力和权力,是九卿各衙门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所以,基本上是个用来养老的衙门。

王奉领着那身后的王袍男子们,向着刘彻介绍起来:“家上,这一位,乃是真番王!”

一个跟类似大饼脸的王袍男子出列,啪啦一声,就跪在地上,用着纯正的官话,恭恭敬敬的道:“下国小王,恭问家上金安!”

“孤安!”刘彻笑眯眯的走上前去,扶起这位真番王。

要说那个藩国是刘家的脑残粉。

这真番与东鸥就算!

想当年,刘邦刚刚坐了天子,第二年,真番王就屁颠屁颠的入贡长安,奉上了财帛和贡献,口称下臣某某。

因此,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真番与朝鲜是并称的。

通常你看书,提到的朝鲜的,必然提到真番。

那朝鲜国,或者说所谓的卫满朝鲜,其实,就是一个割据政权,卫满朝鲜上到国君下到百姓,基本都是秦末流亡的汉人以及后来叛乱的卢绾的手下。

是以,在血缘和文化上与汉室很相像。

但是这真番,却是地地道道的土著。

真番国,据刘彻了解,应该就在后世的宇宙第一强国的首都附近,大概可能或许迈进了封建时代?

嗯,也有可能是一个半封建半奴隶制的国家。

在汉室的历史,就数这个小国的国王跑长安跑的最勤快。

有记录以来,真番王的朝觐次数就冠居诸藩国之首。

嗯,你只要想想后世的宇宙第一强国怎么抱米帝大腿,怎么天天做梦梦想着给米国爸爸暖被窝的,就能理解真番国君臣的心态了。

真番王看到堂堂大汉太子,天朝储君,居然主动伸手扶起他,还朝他笑了。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低着头,道:“啊……家上……下国小臣如此卑微,如此低贱,怎么可以劳动家上屈尊降贵来扶,小臣真是受宠如,但请家上以后就像驱使奴才一样驱使小臣,只要,家上能记得有小臣,小臣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这一番话语,让刘彻听了,心里受用无比,那酸爽,简直无法形容。

虽然说,不太确定,这些话,真番王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听其言观其行。

在有记录以来,真番王们似乎都是这么一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