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媚儿笑吟吟的听着,嘴角微翘,似讥似悄。
李慕禅微阖双眼,右手轻拍着大腿,似是在跟着打拍子,一脸的陶醉之色,说不出的欢喜。
琴声渐渐变得高亢,有响遏行云之势,像是从山谷爬到山岩,越来越高,越来越陡,让人的心跟着提起。
水面上的残荷到了空中,如有狂风卷过,“啵”一声脆响,在空中炸开,化为粉末簌簌落到了水面。
蓝媚儿咯咯娇笑,伸出一根食指,纤纤葱指摇了摇:“师姐,没用的,这样的琴曲,岂能伤着我?”
张惊澜微阖双眼,双手挥成一片影子,琴声越来越急骤,如雨打芭蕉,急骤连绵,让人透不过气来。
蓝媚儿笑吟吟的,内力按着心法流动,抵御着声音的干扰,保持着心跳平常,不因声音而加速。
换了一个人,听着这琴声,心跳会越来越快,血流得越来越快,控制不住,最终会心碎而亡。
但她们同出一门,这样的琴声,本就有抵抗力,再加之她修为更深一层,更是笃定,不被琴声所扰。
她笑吟吟看着,看着曾经仰望的大师姐,徒劳的抚琴,心中只觉畅美难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咄!”一声断喝蓦的响起,恰逢琴声到了最高。
这一声咄,仿佛助椎器,把高声再雄一把,达到惊人的高度,蓝媚儿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脸色大变,刚要动手,琴声恰逢再升,李慕禅接着一声断喝:“咄!”
“的……,,!”琴声加高,威力强横之极,远逾从前数倍。
蓝媚儿脸色再变,腾的站起来,想要动手,李慕禅沉声道:“不管她,接着弹下去!”
不必他说,张惊澜也会如此,她深深看一眼李慕禅,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奇功,竟将自己音攻术扩增。
如此威力,便是自己天麾变练至第六层,甚至第七层,怕也不及,这一声断喝恰到处,玄妙莫测。
随着琴声连绵,高音不绝,李慕禅每在关键时候,总喝出一个“咄”字,将琴声威力增强数倍。
蓝媚儿娇躯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脸色煞白,想要起身也不能,软绵绵的倒在桌上,明眸盯着两人,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李慕禅食指一点“嗤”一声轻啸,撞上蓝媚儿肩膀。
她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两下,无力爬起,直接软绵绵倒在地上。
“别停。”李慕禅忙道。
张惊澜琴声不停,双手更快,李慕禅不时发出一声“咄”双手也不停“嗤嗤嗤嗤榭,啸声不绝于耳。
“啵!啵!啵!”,”蓝媚儿娇躯不停的颤动,一道道血花溅出,肩膀,大腿,四肢皆被穿破。
李慕禅长舒一口气,温声道:“可以了。”
琴声戛然而止,张惊澜揉揉手指,低头看蓝媚儿,她正咬着牙,愤愤的瞪着面人,满脸不甘。
李慕禅笑道:“蓝姑娘,阴沟里翻船,就是这样罢。”
蓝媚儿撇嘴,斜睨着他,轻哼道:“臭和尚,你别得意,反正大师姐是逃不掉的,你也逃不掉!”
“是么榭李慕禅淡淡一笑。
张惊澜皱眉道:“你发信给师父了?”
蓝媚儿咯咯轻笑:“是呀,师父她老人家这么想念你,我一发现你,就告诉师父啦,这会儿说不定师父快要到了呢!”
她甚是得意,笑道:“大师姐,你也别白费心思啦,不论躲到哪里,都能被大伙找到的,何不直接投降,师父会网开一面,赦了你的罪过的!”
张惊澜冷笑:“我是三岁孩儿么!——你也不必拖时间,既然师父快来了,我自然要走!”
她转身道:“大师,我要离开这里了。”
李慕禅点点头:“嗯,该躲一躲,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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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张惊澜摇头。
李慕禅皱眉想了想,忽然自怀里掏出一枚玉符,交给张惊澜:“拿着这个,到玉龙山!”
“玉龙山?”张惊澜一怔,随即摇头:“那是上清观的地盘,我去那里,就是找死!”
李慕禅淡淡一笑:“你拿着这个,找到清玄道长,我再手书一封信,让他找地方,供你躲藏!”
“过……,只张惊澜目瞪口呆,怔怔看着李慕禅。
李慕禅笑道:“莫非以为我疯了?”放心罢,清玄道长会帮这个忙的!”
张惊澜摇头苦笑:“他那家伙可是死扳得很,一见我的面,肯定要杀我的!”
李慕禅笑了笑,道:“我自有主张,你且听我一回!”
“……吧!”张惊澜苦笑,慢慢点头,觉得自己也疯了,竟真的想念他,真要上门送死。
李慕禅一闪身,进了一间水谢,很快写一封信,此时,蓝媚儿已经昏迷过去,身上的伤口已包。
“我会带师妹一块儿去,你要小心!”张惊澜接过信,低声道。
李慕禅笑道:“我自省得,你更要小心,,一旦有危险,就跑回来,咱们共同御敌!”
“的。”张惊澜轻轻点头。
她深深看着李慕禅,忽然一探头,樱唇吻在他额头,随即转身而去,转眼功夫消失在院墙另一边。
李慕禅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抚了抚琴弦,悠悠叹息一声。
这一次分别,再见不知何时,有了那枚玉符,再有自己的信,想必清玄道长不会拒绝。
君子欺之以方,他在信上说,让清玄道士把张惊澜进入玉龙山告于其师,让其师定决。
李慕禅相信,上清观的人绝不希望张惊澜死,况且,自己把救命之恩,折算成了保护张惊澜,清玄道长这个实在人,绝不会拒绝,无论如何会保护张惊澜的。
他飘身出城,让一个小二送信给军营,在信中请假,然后跟在张惊澜身后,他有虚空之眼,张惊澜并没察觉。
不知不觉中,十几天过去,张惊澜带着蓝媚儿,日夜不停的往玉龙山赶,像后面有人追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