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恸之夜(2 / 2)

仙魔战记 碧落黄泉 39778 字 2019-08-12

见到阿棍叫出了这个狂战士的名字,和阿棍相熟的武士马上问道。阿棍点了点头后,从那些拦在门口的武士堆里硬是挤了出来。当下也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跑向额憨大那边。

憨大看见了阿棍,马上有如见到希望一样。阿棍还没过来他就已经扯着嗓子喊道:“喂!阿棍!你帮我叫剑大师出来,我要和他比划一下看谁厉害!”

正跑着的阿棍没想到憨大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差点没一个打绊摔在路中间。踉跄了几步后走了过去,不禁无力的对这憨大说道:“我说憨大哥那,你怎么不在那里休息,大早却跑到这里来叫战剑大师?”说了一半,阿棍就在憨大耳边小声的说道:“你也许不知道,自从剑大师最得意的传人阿姆斯特兰将军被判以犯上作乱罪名斩首后,剑大师就无心再和人比试了.;.;.;.;.;.;不少想和他切磋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啊。加上现在他是作为阿索方领主大人的贵宾在这里指点大家,大哥你也是领主大人的贵宾,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领主大人左右为难那可就可不好办了啊。”

憨大听完阿棍一席话,心里不禁觉得苦闷。如果这些个守卫硬是阻拦他的话,搞不好他一个火起就直接冲进去。可是阿棍好好的劝说,憨大只觉得有如碰上冰熊的说教一般,浑身不爽却又找不到地方发作。仔细盘算一下,自己虽然已经手痒了好几年,可是看见阿棍这个样子又不好再闹下去。为什么找个厉害的人来较量一下那么困难啊,难道在帝国境内就这样一路苦闷到南方去?

看了下营地大门已经聚集了数百的守卫,再看下阿棍那焦急的神情,憨大不由长叹一声。本来兴致勃勃的跑来,还以为终于可以一过手瘾。谁知道乘兴而来,眼看就要败兴而归了。再叹一次,憨大拍了拍阿棍的肩膀,转身就准备离去了。

那些本来不知所措的营地守卫们看见那个莫名其妙的憨大在阿棍一番劝说之下居然准备走了,心中一块巨石算是落了地。毕竟两方都是阿索方领主的贵客,随便哪边弄个不愉快都不是什么好事。

守卫们看见憨大转身要走,握着武器的手都纷纷松懈下来。这时,门口众人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难以解释的压力。同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身穿白色剑士布袍,满头金发束在脑后,一对神采飞扬的剑眉之下双眼却显得有些萧索。脸上那显得有些随意散乱的胡子给人一种此人非常不拘小节的感觉。但是,大家注视的目光无一例外的停留在了这个男子左边腰间挂在腰带上的一把剑上。

剑鞘质地及其普通,暗灰粗铁打造而成的剑鞘上没有一丝装饰性的花纹,晃眼看来还以为是根手工异常粗糙的铁条。剑柄因为有数重布带缠绕,所以无法辨别质地。只是从剑柄的大小来看,这把略比骑士剑大一点的佩剑居然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这样一把即使给一个最低等的平民武士使用都会遭到鄙夷的剑,大家却一直在用憧憬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崇敬并非为了这把剑,而是此时正好像随手拎着其他一样拎着此剑的人―――――剑大师。看到剑大师直直走向门口,本来被众人堵得滴水不漏的门口马上被让出一条道来。

“来人可是传说中在冰封高原上的狂战士,英雄王和战神王那些光荣的后裔?”剑大师那有些慵懒的目光穿过众人让开的那条通道,正正落在了憨大身上。

憨大没有立即答话,因为这个中年男子一出来,他就本能的觉得有些感觉很怪异。就说此人那种眼神,明明是觉得有些无力可是又觉得他在注视的东西仿佛都集中在一点之上。就像憨大此时正正面对着这个中年人时,没来由的觉得这个人眼里此时看着的只有自己,绝对不会在把注意力分散一丝一毫在目光所及的其他任何事物之上。

“没错,我就是从冰封高原上来的!那什么鸟英雄王就是我.;.;.;.;.;.;我先祖!”憨大一下不查,差点就脱口说出“英雄王是我老爸”这样的话来。好在一路之上村长交代稳重的冰熊,一定要时刻提醒憨大不要犯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憨大和英雄王的关系来。被数了不下百次后,冰熊还是可喜的发现憨大已经对英雄王三字有了一些不自觉的条件反射。就像刚才,一提到英雄王憨大还是想起了村长的教导,硬生生把原来的话吞了回来。不过想起老头子突然辈分暴增,不禁有些火滚。若是再把弟弟算进来,憨大顿时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

剑大师看见憨大答完话后好像陷入了什么思想斗争之中,眼神里一会是不满一会又是愤怒,再看一下,又变为懊恼了。

“这个狂战士好像很有意思。”剑大师那本来萧索的眼神中露出了少许神采。

“你刚才好像说要找我比试,对吗?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来切磋一下吧。狂战士在帝国历史上威名赫赫,以武勇赢得了千年不坠的荣誉。相信能和你比试一下,可以让我受益匪浅。”

剑大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所有在场的武士们震惊得哑口无言。大家都知道,就算在阿姆斯特兰将军被处死之前,剑大师愿意过招的人数在帝国都是寥寥无几,因为能达到他这个级数的武者实在是太少了。而在阿姆斯特兰将军事件后,更是已经没有听到剑大师再次用剑的传闻。当然大家都可以理解,痛失爱徒那种伤痛是非常难以忍受的。

此刻,当剑大师说出答应和狂战士比试的话来,武士们全都感到有些矛盾。虽然帝国四大斗神之一的剑大师愿意出手,自然可以有机会一睹那传说中剑技顶峰的技巧。可是剑大师和憨大都同是阿索方领主的贵宾,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可就麻烦大了。

憨大可没有这些武士们的烦恼,听得这个人答应应战,那么该就是那个什么剑大师了。心中欢喜之下,早把吃哑巴亏的事情丢到了九天外,哪里还计较得这么多来。

“好啊!我们好好比一下才有趣了嘛。不然要我闷到南方前线,我可是要发疯的!”欢喜之下的憨大,自然是喜笑颜开。可是听了他所说话的众武士们无不低头暗叹“好像已经疯得不轻了.;.;.;.;.;.;”

阿棍见得剑大师居然亲自出来回应憨大的挑战,自己自然不适合再说些什么了。当下便退后几步,然后回到了那些武士群里。

剑大师好像漫不经心的从营地里走了出来,每一步下去好像都没有什么目的。但是在那些对剑技有些了解的人眼里却发现,剑大师的每一步仿佛都是无懈可击、随时都可以进入攻击状态一般。左手的剑鞘角度微微上翘,给人的感觉是那把简陋的剑此时已经已经变成了一头随时准备暴起攻击的凶兽。

三步,剑大师走了三步之后气势立即从一个慵懒的中年人变为了一个在决斗中全神贯注的剑手。后面每走一步,气势便更加狂盛一分。憨大虽然对“剑”之一道毫无了解,但是那种对于战斗的敏感却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剑大师这种气势上的变化,他立即就察觉到了。只有某方面达到了高手级数的人,才会散发出这样的气势来。当然,对手越是厉害,憨大就越是高兴。

“好!要认真起来打才会有意思!”

憨大一声大喝之后,竟然双手轻微出现一些蓝色的波动。但是那点点蓝色的波动却又比最微弱的涟漪还要难以判断。不过只是一闪而逝的刹那,却完全没能逃开剑大师的注视。但是对于这种难以理解的异象,他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必须分布在憨大浑身的每一处肌肉上。剑大师相信,无论憨大有任何攻击和防御的企图,他都一定能先一步判断出来,然后再进行最为简洁有效的攻击。

又是三步,剑大师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平举剑鞘行了一个决斗礼仪后剑鞘便缓缓放下。右手已经不再随着走动而有过滤的摆动,而是有些突兀的定在身前距离剑鞘一尺距离远处。

“剑大师准备用他的无名剑了!”

众武士看见剑大师这个姿势,马上就有一些人惊呼起来。剑大师手上那把已经接近铁条形状的剑鞘里,装的正是他赖以成名的无名剑。据说此剑是剑大师亲手打炼而成,跟随了剑大师二十多年。

在场边看着两人的武士们,目光大半倒都集中在了剑大师身上。虽然狂战士在帝国历史上很有名,可是毕竟武士们这几日来得到了剑大师不少指点,对于这场对决,总隐约的希望剑大师能够略胜一筹。

相对与剑大师的谨慎,憨大却是一副超越了众武士们决斗常识的样子。双手交个十字叉在胸前,好像就对面慢慢走来的剑大师就是个和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一般。

剑大师心里的疑惑并不比众人少,憨大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应战,确实是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总前和他交手过的人,无不把注意的中心放在了那随时可能出鞘的剑上。憨大这个姿势,无论是攻击或者防御以及应变,都绝对是让自己处于极度不利的位置。剑大师的剑技,是在一个“快”字上做文章。只要够快,那么就可以让对手露出更大漏洞;只要够快,就可以让对手被压制于劣势中;只要够快,即使是手中这样非常普通的剑,也可以发挥处强大的杀伤力。所以剑大师多年的锤炼中,已经力求把从出剑到击杀中的每一个环节做到最简。因为这样才能从中演化出各种高速的剑技来。而憨大这个样子,却完全违背了他所认可的这些武道技巧,所以他古井不波的脸上,也开始流露出少许不解神色来。

“只要我发挥出最快的剑技,以这个狂战士的样子那是绝对讨不了好去的。也许他这样不过是显示了他还是武道上的外行人吧。”

剑大师对自己的剑技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技”的顶峰,那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下来的。当距离憨大还有九步远的距离时,剑大师口中低喝一声“看招”,本来定住有如死物的右手突然像被日光突然直射的影子一样快速的化为模糊,最后还消失掉了。可是随着右手已经让人肉眼捕捉不到动向,可是那把简陋的铁剑却随着“苍”的一声快速的离开了剑鞘。这一声时如此之短,仿佛剑大师拔出的只是一把匕首而不是一把长剑。众人心里暗自惊叹――――――拔剑居然可以如此快法,要是换了自己站在剑大师面前,恐怕只是这一下就已经足够让对决的勇气完全消失了。

剑出鞘!那只出现了刹那的拔剑声后,那出鞘的剑居然也生生化在了空气中。眼力强些的,也不过看见剑大师身前幻出一些淡淡的青影。那些眼力一般的,甚至练青影都没有发现,只觉得剑大师身前好像多了什么,但是又判断不出来。

剑大师脚下突然发力,由慢慢前行的状态在瞬间没有预兆的变为前冲的状态。仿佛那挥出的一剑力道如此之大,让剑大师不禁随着剑势被带拉向前一般。剑快,人也随着剑势变快。先是右手,然后是无名剑,最后是剑大师本人,在快疾无伦的速度中全都难以辨认得清楚了。众武士里不管是对武道有多少认识,此时都不得不叹上一句“剑居然可以有这样快法,人居然可以有这样的快法.;.;.;.;.;.;”

憨大此时兴趣已经完全提起来了,剑大师这下将浑身的势头完全集中在一剑之中,这样的技巧倒还真有些看头。可是对于憨大来说,这样速度并不算什么。当初小白那种速度的扑击,他都可以从容接下。现在剑大师虽然几乎达到了非常厉害的高速状态,可是憨大依然对于能用手把那把飘忽不定的铁剑给抓住充满了信心。

一切都不过一瞬,剑大师那灰色的身影居然不可意思的扭了个弧度,然后像水中游鱼一样从憨大身边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好像没有接触倒?”

武士们的目力根本就没有能捕捉到这短短刹那间所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眼睛一眨,就看到剑大师在憨大背后十多步远的距离停下身形。面向武士们的憨大,脸上明显是非常惊讶的表情。而背对着武士们的剑大师,握着剑的右手微微的颤动着,好像也不是占到便宜的样子。

憨大所吃惊的,是剑大师居然在那样高速前冲的情况下,竟然能把那气势一往无前突刺化为虚招,让憨大所有的判断都落了空。剑大师手中那鬼影一样的长剑,硬是有如破开空间一般滑向难以预料的方位。同样是虚招,剑大师这一手就明显比前面那个挑战的家伙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出来。判断失误之下,憨大自然不能再用手去硬抓来剑,只得将双拳收紧,等待剑大师剑身离身体最近的那会再开始反击。

而剑大师心里震惊却更在憨大之上。自己那几乎没有破绽的虚招,让憨大肯定陷入被动之后,肯定可以把他制住。但是刚才那刹那,剑大师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顶峰的剑技并非就完全没有克星.;.;.;.;.;.;顶峰的力量,就足以和任何剑技相比较。决斗经验丰富的剑大师不可能没看出来,刚才憨大那个动作,竟然是想用双手来对付铁剑!有人居然可以空手这样对付自己的剑,那在以前可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所以情急之下,剑大师那一剑并没有刺过去,而是轻灵的在憨大身边划过。憨大那伸出少许的右拳和剑身稍微碰了一下,那种振荡竟然有如用剑在厚厚的石墙边划过一样.

剑大师慢慢转身,收剑,看着憨大,心里所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人的肉身,可以强悍到这般地步吗?”

第一卷·魔恸之夜第六章

“不错不错,确实有些厉害的啊!”憨大只呆了一阵,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后说道。只见憨大那刚刚和剑大师铁剑接触过的地方,留下了些许模糊的淡淡白印,仿佛只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刮过皮肤表面一般。

回头看到憨大右手的剑大师,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自己刚才那已经快到极限的一剑,虽然只是和憨大右手稍微接触了一下。可是在那样的高速之中,即使是轻轻的接触也至少是可以划开铠甲的力量。就算对狂战士那传说中超越一般人极限的肉身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剑大师依然觉得那些心里准备还远远不能达到接近这个事实的地步。

“你也很厉害,狂战士先生。”剑大师转过身来后,也对着憨大说道。众武士们突然发现剑大师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归在剑鞘里。这下大家才想起,就是刚才那短短的一瞬,剑大师的剑已经从出鞘突刺然后再到归鞘,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剑大师所用的那把剑是什么式样,质地如何。

“这才是最厉害的剑技啊!”

“废话,剑大师是什么级数的用剑高手啊!刚才那简直就是剑技里速度的颠峰了!”

“去,你懂什么。剑大师剑技里最强的一招那才叫剑技的颠峰!”

武士们在一旁看得议论纷纷,毕竟刚才剑大师那神出鬼没的一招实在是给大家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可是当某个武士提到剑大师最强的一招时,大家才猛然想起,剑大师以前曾经轰动帝国的一招最强剑技――――――“魔恸之夜”。

“魔恸之夜!”这个传说中剑大师最强的一招,据说在剑大师和人比试的时候只出现过两次。而那仅有的两次,对手都是帝国四大斗神中人。因为比试的场所过于隐秘,所以说在帝国里除了知道剑大师有这样一招最强剑技外,基本没有谁知道更多的东西。现在看来,剑大师和狂战士的第一回合交手,没有谁占到什么上风。这下大家都暗中祈祷,希望能够见识一下这一传说中的剑招。

“恩,这样才过瘾。来吧!你还有什么厉害的都尽管拿出来,今天不打个痛快就不收手!”憨大找到一个可以一比的对手,心里高兴之下早就忘记了别的事情,现在只求能好好的和这个用剑的家伙切磋一下,分个胜负。自从憨大千年之前在地窖里因氧气耗尽而自然进入神战天录的修身延息状态,误打误撞之下居然突破了该功法的瓶颈,达到了一种连那本他父亲所留下的石刻书里都没有提到的境界。所以以前他找人较量,都是胜负难料,现在已经是找个相当的对手都困难。现在对上这个剑大师,憨大若是运起神战天录心法,全身真元暴起情况下自然是无敌的状态,可是憨大怎么舍得一下就结束这场有意思的决斗。当下暗自决定,尽量少用蓝光护体之法,靠技巧和剑大师好好比上一比。

剑大师点了点头后,左脚轻轻前踏半步,右手搭在了剑柄之上。瞬间,眼神之中好像消失了一切有生气的东西。空灵的眼睛之中,完全无法判断他视线的焦点在哪个地方。随着这个动作,剑大师浑身的气势比刚才更加强盛几分,看着他的武士们觉得剑大师和手中的剑,已经化为一个整体。不止是剑,甚至有着仿佛浑身每一个部分都可能发动致命一击的感觉。

憨大右拳微微后缩在身侧,双眼始终盯着剑大师的每一个动作。他知道,没有运上神战天录的真元,剑大师强力的一剑绝对可以让他身上挂彩。所以当下也小心翼翼的准备着。要是剑大师攻来的时候有一丝破绽,那么这一拳就要叫他吃点苦头。

看着的武士们已经没有谁敢说一句话了,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几乎没有想到过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样精彩的对决。现在剑大师和憨大之间那凝重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抑。待会不管是剑大师还是憨大的攻击,相信都是值得一辈子回忆的精彩瞬间。

对持两人正要发动,突然大营前的石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看向石路的方向,眼尖的几个武士突然叫道:“是领主大人来了!”

当先一骑正是阿索方领主,看他那肥胖的身子随着奔马不住颠簸,大家还真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同情那匹马。

“两位不要动手!”远远看见了剑大师和憨大对持的情况,阿索方领主还真可以说是吓得魂飞魄散。要是这两人中的随便一个出了什么事情,那么麻烦可就算是闹大了。

剑大师回头看见是阿索方领主后,只好对着憨大笑了笑,摆摆手作个可能无法继续的手势。憨大本来神采奕奕的准备着,看见这个情况马上就和被霜打了的叶子一样焉了下来。前面正高兴呢,怎么一下就没得玩了啊。

原来前面西索斯特知道闯下大祸,知道就算躲也是没有地方可去,只好策马飞奔到领主宅邸那里去报告情况。阿索方知道事情后自然是浑身的冷汗都一次性吓了出来,来不及收拾那已经害怕得双脚难以直立的西索斯特,马上带上亲卫骑士一路赶到武士营地来。果然,远远看见情形不对,阿索方马上大声叫喊起来。一个挺身,还差点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下去。当下阿索方也不敢再弄,生怕一个不好就成滚地球了。

“两位.;.;.;.;.;.;两位都是.;.;.;.;.;.;在下的贵客.;.;.;.;.;.;怎么.;.;.;.;.;.;”一路狂奔而来的阿索方下马后,气还没有喘匀,就急急忙忙的说道。

本来武士们因为没有机会看到那招有名的“魔恸之夜”而苦闷着,但是看见阿索方领主那喘得连脸上的肥肉都不住颤动的样子,又忍不住有点想笑的感觉。好在阿索方领主此时哪里会注意武士们脸上的表情,他一会看着剑大师,一会又看了下憨大,还十分小心的站在两人的中间,生怕两人打出火来控制不住就头痛了。

“领主放心好了,我们不过是切磋一下技艺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剑大师微笑着说道。

“对对对!我们只是切磋,只是切磋啊!”憨大忙不迭的点头,仿佛慢了一点就会背上什么黑锅似的。

阿索方领主这时才缓过劲来,心里的担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当下那堆满横肉的脸上的每一个褶皱都饱蕴着笑意。

“一个是帝国四大斗神之一的剑神,一个是享有千年盛誉的狂战士,两个人都是.;.;.;.;.;.;恩,那个厉害至极拉!来来来,乘着有空,一起到在下寒舍小饮两杯,也算是两位正式认识吧。以后帝国国运如何,都还有多多仰仗两位的地方列。”阿索方一旦缓过了劲,马上就是一番两面圆滑的话。毕竟多年的家族长,也不是光靠辈分就混上来的。

剑大师转向憨大的目光中显然是无可无不可的眼神。憨大一听说“小饮”,马上就把这个和“吃好东西”联系起来,这时候哪里会有不愿意,灿烂的笑脸已经和阿索方领主有的一比了。当下一手拉一个,嘴里不住说着:“好啊好啊,好好认识一下是好的。我对这个剑大师的手段,也是佩服得不得了啊!”尽管憨大嘴上说着认识一下很好,可其实心里早就在盘算着的内容却是:昨天那个烤乳猪味道还真的是不坏啊.;.;.;.;.;.;

阿索方领主带着剑大师和憨大离开了武士营地,守卫在门口的武士们也在各个伍长和队长的呵斥下操练的操练,站岗的站岗。阿棍看着剑大师和憨大还有领主已经远去的数骑,心里不禁有一点失落。

“剑大师和憨大哥虽然没有什么权势,可是却能得到领主大人的这般敬重。要是什么时候我也有他们那样的本事,搞不好也会有这么威风吧?”阿棍想着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武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来,当下也不免感到有些泄气。

看见阿棍跟那个几乎和剑大师打个平手的狂战士搭了一会话,自然有不少好奇的武士前来询问。大家都没想到平时老是因为过于软弱而被欺负的阿棍居然还认识这样有来头的人物,言语之间居然有了少许恭敬。可是一堆武士聚在那里问长问短确实不是个样子,在挨了武士总管安森大人的几记马鞭后才纷纷作鸟兽散。

剩下的时间自然是无聊的操练,即使武士们有不少是来自平民阶层,也对这些强度不小的训练抱怨连天。可是对于贵族们来说,虽然以来自贵族内部为主要成员的骑士战力最为可观,可是也最难使用。因为都是沾亲带故的,拉上战场也不过是干些锦上添花的活。真正要玩命杀敌冲锋的时候,死伤率一旦高了,那回来后对这些伤亡人员的家属就不好交代了。但是那些武士们则都是来自平民阶层,至少不是死得一个都不剩,那么怎么样都可以糊弄过去。对于希望通过在前线利用私人武装来混军工的贵族子弟们,自然都希望带去的武装力量是越强越好。既然贵族骑士团不能用来作为攻坚的主力,那么派出战力比较好的武士团就是剩下不多的选择之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贵族们死命的练这些武士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于是可怜的阿棍在混混僵僵中又熬过了数日,好在日子有功,以前那些死命的操练也不是白费的,现在每日的操练尽管无趣,但也并非熬不下来。

这天晚上结束了晚饭,阿棍回到大帐里休息的时候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他们这里是两个五人小队合住一个大帐,所以平日里休息的时候倒也不缺热闹。今天一进大帐里,阿棍发现大家好像都面容沉重的在讨论什么。于是忍不住好奇,便也挨了过去。

“唉,真是操啊,阿索方领主的小儿子去打蛮族混军工,我们又是垫背的了。”

“那有什么办法,消息灵通的小队露出消息来,可能过上几天就要集合前去帝都,接受皇室检阅呢!”

“还有哦,我听说那些狂战士们会顺道和我们一起上路。要是在前线能和他们挨得近点,我想生还回来的希望总要大上一些吧。”

狂战士!阿棍听了大家的谈话,心里马上活跃开来。

“搞不好又可以和憨大哥见面了啊,要是能向他请教一些锻炼的方法回来,那么在前线我也可以立点小功劳吧?”阿棍想着想着,不禁对能加入梦寐以求的骑士团有了更高的期望。

大家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阿棍,脸上带着一丝傻笑,马上就围住了他。

“阿棍,你不是认识那个狂战士吗?有没有什么消息透露一下?”

“对啊对啊!他们会不会和我们一起上路啊?”

“去你娘的,什么叫‘一起上路啊’?要‘上路’就你先上!”

“的,你们闹什么闹啊!”

七嘴八舌的一堆人,差点没把阿棍给压得昏了过去。那些家伙哪里是存心要问问题啊,基本就是抓住机会胡闹一下。现在一个两个嘴里喊着,其实都是在不断的向前挤着。被压在众人下面的阿棍,早就连呼吸都困难了,哪里还答得上话来。

一番胡闹,自然以阿棍上气不接下气的爬回自己的床上告终。虽然大帐里的众人都在为准备出征南方的事情议论不停,可是阿棍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在前线混下去的事情上。

南方那里请到了几个顶级黑暗魔法师的事情早就传得帝国里风风雨雨了,连炎城这样的北方小城都知道这件事情。可是阿棍想起有“魔法师克星”之称的狂战士们站在帝国一边,心里也安稳了不少。现在他一直盘算如何能再和憨大哥见一下,求他给自己指点一二,也许以后就不用再继续混这个没有前途的武士营了。

带着对圣白龙骑士团的向往和一天操练的疲劳,阿棍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悄悄进入了梦乡。

第一卷·魔恸之夜第七章

在塔克部族来到炎城的十五天后一个早上,天色还未大亮。满天低沉的阴云沉郁的低压着,天地间一片肃杀气氛。炎城南门在“吱吱”响动中打开后,两位黄衣骑士扬鞭策马奔出城门。急促的马蹄扰乱了城外那无声的宁静,不多一会,两匹快马就从大路上消失于远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快马奔驰,一个黄衣骑士对另外一个骑士说道:“丘克比,这么大早的就要我们去送信,真不知道上面是发了什么春。”

丘克比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个鸟啊,上头传信的内容我们会知道啊?但是信要交到灰城和中港管事那里,估计是为那些狂战士大爷门上路打点吧。听说前段时间,领主和那个什么圣教廷的家伙还闹得很不愉快那!苛坦,还有你认识那个西索斯特没有?听说那个家伙可是倒了大霉那!”

“怎么会不知道啊,那个家伙自己找贱,居然招惹了领主的贵客。听说后来不但被贬为平民,家人还一起遭殃啊。”苛坦言笑之间,并没有一丝同情之意。要不是因为是在奔马之上,说不定两人还要因为西索斯特这个倒霉蛋的遭遇而大笑一阵。

并骑两人说笑着,话题就慢慢转到了一些男人最感兴趣的东西上。最后说到中港那里的一些有名妓馆时,两人都相对着会心微笑。不过因为在马背上的颠簸,两人的笑脸都显得有些怪异。

一路说笑,到也不觉得闷。两个信使虽然对大早就被拉起来跑腿有不少抱怨,可是没好好完成领主交代的任务,那下场绝对不会比那个西索斯特好到哪里去。

北方的清晨,淡淡的雾气总是笼在大地上。破开雾气的两骑,已经到了通向“黄金大道”的一条支路上。道路两边是低矮的灌木和针叶林,配合着缓缓起伏的小丘不断跃向马后。两个黄衣信使依然谈笑着,好打发这一路上的时间。

“嗖”!

锐利的破空之声有着异常危险的味道,丘克比刚抬起头来去搜寻那声音的来源时,一道细细的紫黄电光就从他胸口穿透而过。背后被贯穿而出的创口,大片的血污居然还没有落地就化为了暗褐的气体,飘飘扬扬的渐渐扩散在空中。清晨的雾气中,立即混入了一种焦臭的血腥味道。

“啊~~~~~~”丘克比的惨叫直到他跌落马下,随着惯性不住翻滚的时候才传了出来。不过因为奔马速度非常快,丘克比不过数下翻滚后就没了声息,只剩下骨头不时因为剧烈翻滚而折断的轻轻响声。

事变突然,苛坦却马上知道这下是遇到了袭击。好在能被选作信使的,自然马术不会太差。急速中左手拉缰俯身,狂奔的马匹马上左脚横踏,扭了个诡异的角度后就稍微变换了前进的方向。背后好像有什么风声响动,但是苛坦此时哪里敢回头去看,只管加力鞭打身下马匹,恨不得自己的两只脚也暂时借给马来使用,好快点逃离这不知道什么回事的袭击。

背后风声好像越来越接近了,苛坦吓得夹住马身的腿都有些发软。稍微注意听了一下,好像风中居然有些东西“洪洪”作响。这个怪响在背后追着,苛坦觉得背心有些发热,当下只管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马鞭在空中也划出风声来,好像恨不得鞭死这匹马似的。

此时,从那些小丘上看就可以看到一幕这样的奇景。一匹载人奔马四蹄狂甩的奔驰在路上,而在奔马之后居然衔尾追着一只火球。火球洪洪声响中,亮红焰尾拖拽拉长,有如一条前粗后细的火柱一般飞跃空中。马奔,火追,两边都速度极快。不过显然是那火球速度更占上风,只消数息时间,那火球终于追上了奔马,狠狠的击中了那个黄衣骑者的后心部位。

比繁星还要灿烂的火花炎星在晨雾中飞扬,爆开的火焰带着骑者向前直飞,有如一朵在空中盛开的虚幻奇花。要不是马嘶人嚎下给这幕奇景增添了残酷的意味,这个情景还算得是诡异的艳丽。

“我说炎星,你这手火球魔法虽然华丽,可是弄得惨叫连天,未免也太破坏这样美丽清晨的气氛了啊!”

“苍紫兄,你的电箭魔法虽然弄了点束电成线的技巧,不过一击夺命,也失去了魔法艺术的上乘哦。”

小丘之上的一株小树后,两个黑衣男子神情优雅的讨论着一些话题,虽然有些针锋相对,但是倒是比较悠然,没有丝毫火气。

不过一些在小丘之下的黑衣人却没有理会上边那两个家伙,对视的目光中满是无奈。其中一个走了出来,在靠近讨论的两人后说道:“你们所谓的‘魔法的艺术’就是这样啊.;.;.;.;.;.;没看见大家都快昏了吗?还好没吃什么早饭,不然肯定被你们两个生生的给恶心出来。”

两人发现自己的“艺术之道”收到打击,马上将目标一致对外。

“黑雾,你这样的纯威力追求者怎么可能明白魔法的高雅所在?你看我的那个火球魔法,虽然没有在威力上作文章,可是那追尾的壮观和爆炸时的绚烂火花.;.;.;.;.;.;那是多么夺目的视觉享受啊!”炎星说着,已经陶醉在自己所营造的境界里。

黑雾还没来得及浑身冒满疙瘩,苍紫已经接上了话头道:“恩,黑雾啊。虽然你老师是禁忌联盟里的顶级元老,可是对于魔法艺术上的造诣.;.;.;.;.;.;你还年轻,路还长啊!”

“对对对,你擅长的风系魔法虽然是可以弄出一点艺术效果,可是那些狂喉的风声和音乐没有什么联系。对于满天的飞沙粗豪有余而雅致不足,这点就很难得到什么好评了啊。”

黑雾:“.;.;.;.;.;.;”

炎星和苍紫一致对外,你唱我和的吹个不停,黑雾只好放弃和这两个变态理论的一切可能性。

“阿星阿紫,你们去把那两具尸体弄回来。”一个五十多岁,手中拿着绿色魔杖的魔法师走了过来,对着两个高谈阔论的家伙说道。

“藤仗长老,为什么是我们!”炎星和苍紫一起抗议,因为这样的工作简直就是对两个“魔法艺术家“的亵渎。

“你们两个自告奋勇的展示‘魔法艺术’,现在拦截下了这两个贵族的信使,自然给你们善后的机会了啊!快去!这次魔法试练你们都要听我的指挥!要是不听指挥,回去后算你们试练没有通过,那样就有得熬了啊。想清楚啊!”

无奈之下,两位“魔法艺术家”分头去拖那些自己放翻的尸体,嘴里自然是不满的抱怨个不停。不过想起试练不通过,那就鬼知道老师会怎么一顿臭骂了。搞不好还被禁止学习更加高级的魔法,那么他们的“魔法艺术”可能就很难寸进了。

在两具尸体上搜索之后,找到了两份阿索方领主的亲笔信件。围拢过来的魔法师们一起详细的端详着。

“死灵舞者,这次和你们杀手工会一起合作。你们看下怎么安排这次的行动?”那个拿着绿色魔杖的魔法师向身边一个干瘦的黑衣人问道。

这个干瘦的黑衣人眼眶深陷,手中拿着一份信件看着,思索一会然后说道:“杀手工会得到了禁忌魔法师联盟的不少帮助,这些小小合作不算什么。再说了,我自己也是从魔法师联盟出来的人,藤老不用和我客气。不过这些狂战士要从海路走,我们在接近黄金大道的地方给他们小小的‘敲’一下,好摸摸这些原来号称‘魔法师克星’的家伙实力到底如何。如果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强悍,那么我们杀手工会会帮你们马上撤退,化整为零的回到南方。如果不过是些徒有虚名的家伙,我们就一鼓作气灭了他们,给帝国士气狠狠的打击!”

拿着另外一封信件的藤仗长老说道:“不知道这个领主想搞什么,先行的信使出发两天之后就是他们出发的日子,好像还非常赶时间的样子啊。这样也好,我们半路截下信使的事情就对我们半路设伏影响就不大了。”

周围的魔法师们都纷纷点头,不少人对狂战士那传说中的“魔法师克星”之名一只耿耿于怀,认为这个是压了魔法师们上千年的耻辱。加上这些参加魔法晋级试练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说这次的试练内容是摸清楚重新出山的狂战士们的实力,不少人都暗中摩拳擦掌,准备给魔法师们好好的挽回面子来。

看着这些年轻魔法师们兴奋的样子,藤仗长老自然知道他们想些什么,马上警告道:“千年之前的帝国统一战,那些关于狂战士的传说虽然不少经过了帝国宣传的夸大。可是根据禁忌联盟里典籍的记载,不少还是事实的。就算千年的太平,狂战士们在高原上过着封闭的日子可能会有些不如当年。可是我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因为只要那些记载有一半还是事实,那么对付狂战士的行动就必须格外小心。毕竟这次不过是魔法晋级试练,不是叫你们来进行什么大的行动。大家一定要以安全为先,知道没有?”

藤仗长老一番话,也不知道在那些年轻魔法师的心里留下多大的作用。只有黑雾轻轻点了点头,接话道:“大家确实不能太过大意,千年的时光,不管是能力大进或是倒退都是有可能的。我在帝国和一些朋友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见识到了一些相当厉害的东西啊。”

暗中参加了屠龙任务的事情,黑雾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老师知道了自己那么大胆,可不知道还要怎么发火呢。想起老师那时常板着的脸,黑雾心里一阵哆嗦。

大家再次商量了一会,就确定下来设伏的地方。死灵舞者留下几个杀手工会的人在这些魔法师这里,自己就先赶去和工会联络。毕竟设伏打击敌人这样的事情,杀手工会还是比较在行的。不过因为杀手工会组织就在帝国之内,在南方和帝国形势没有明朗之前,工会还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这次之所以会派死灵舞者来和禁忌魔法师联盟进行合作,也就看上了就算被发现,也会给帝国方面肇事的是南方那些黑暗魔法师的假相。

“呵呵,上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坏了事情,这次可要小心的准备好了。狂战士,我看你们运气还有多好!”

死灵舞者上了预备的马匹,把身上的黑色外袍脱下来收在了马囊里。身上的一袭白衣,俨然是圣教廷的标准服饰。向那些还留在原地的人告别后,他便调转马头,奔向了那条小路。

黑雾想着狂战士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担心。看来“艺术家”和一些年轻魔法师对于对付狂战士的事情有些过于跃跃欲试了。要是因此发生了什么危险,而大家又不能及时撤退,那么陷入帝国部队和圣教廷的圣殿骑士还有护教士的围捕,那就相当危险了。但是这些事情光几个人担心又是没有什么用的,只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就好了。

把狂战士的事情丢到一边,黑雾又开始想着剑邪和练云生他们了。上次自己留下了字条后就不辞而别,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都怎么样了。算着时间,估计已经在去南方的路上了吧。想起自己走之前,看见练云生居然使出了那样威力惊人的法术来。黑雾也暗中给自己打气,这次顺利的结束试练后,一定要好好的回去和老师多多学习一些更加高级的魔法。毕竟一段时间的冒险,尤其是经历了屠龙一役,他自己多日冥想后似乎也略有所得。

“阿生,我们南方再见!”下了决定的黑雾,开始加入了那些魔法师的讨论中。

压抑的云层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散开,北方大地上依然是光线阴暗。慢慢涌动的云层,也不知道是预示着大战,还是不祥。那些聚集着的魔法师们商量完毕,便退到了灌木林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一卷·魔恸之夜第八章(修)

阿棍今天大早就已经爬了起来,并不是他起得早,而是昨晚就兴奋得没有入睡。前几天武士营管事已经来武士营宣布,将有一批武士作为先锋与塔克部族的狂战士们先去中港,并在那里上船向南方进发,结果阿棍所在的小队被选为了先头部队之一。同队几个人抱怨不绝,可是阿棍却暗自欢喜得不行,因为这样又可以见到那个厉害又有趣的憨大哥了。

梳洗完毕,整理好自己的铠甲,再次把那武士重剑拿了出来。小心的擦拭着剑身,然后再用小磨石轻轻磨着剑刃,直到连一个微小的缺口都看不见为止。

做完了这一切,大帐里的一群人也都哼哼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有的打着呵欠,有的迷糊中骂了几句娘,还有的想起了今天是集合出发的日子,总之在阿棍看来,没有哪个是愉快的样子。

大家全部都准备好的时候,外面集合的号声已经吹响。大家把铠甲往身上一披就边跑边整理着出去了。

校场上已经集合了一百多人,而这一百五十人是要跟随塔克部族一行先出发到中港那边的。各个队长约束队伍完毕,整齐的队伍也显示出了经过长期严格操练的水准。薄薄曙光中,一百五十人的队伍里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保持队形,向城镇大厅处进发!”负责这批先头队伍的武士营副统领佐格一声令下,这支集合完毕的队伍就列队开出了武士营地,从石路向炎城的南门进发。

所有人来到城镇大厅前,一队贵族骑士已经在那里了。高大的棕髻骏马披挂着带有白龙图案家徽的马甲,镀金马鞍上穿着全身驳钢骑士铠的贵族骑士气势不凡,让众武士们多少有些自惭。阿棍的目光更是死死盯着这些骑士,心里头的羡慕劲正是有如翻天倒海一般。

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城镇大厅前通向城外的道路旁已经围了不少观看者。围观人群里不时有一些人在吆喝指挥,看来这些都是被弄来“夹道欢送”的百姓。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阿索方领主和塔克部族的狂战士们。

数刻钟之后,亲卫骑士先行来到城镇大厅前,贵族骑士和武士们全部都打起了精神,站直身躯,准备迎接阿索方领主。远方道路上,渐渐的看得有一群人走了过来。

阿索方领主的亲卫武士在前引路,一个头发胡须乱得实在不成体统的大个子则在阿索方领主旁边,口中滔滔不绝的好像在说着什么。不过从阿索方领主脸上的苦笑神情估计不会是什么令人非常愉悦的内容。其余的那些大汉还要落后几步,伸着懒腰的、打着呵欠的、你推我攘还不时因为追逐打闹离开队伍的.;.;.;.;.;.;总之非常没有准备行军的样子。

待得阿索方领主走进,骑士和武士们都在领队口号下“啪”的一声站定行礼。阿索方领主还没有回礼,那个大个子已经大笑着和大家摇手示意。武士领队佐格差点就没昏过去,这样的行为可是对尊崇的烈特里斯家族长阿索方领主莫大的冒犯啊!要是是出自一个平民所为,那可是诛戮全家的大罪!

阿索方领主却浑然不觉一般,也陪着大个子对大家摇手,好像还说了句什么,逗得大个子一乐。哈哈大笑声中,大个子在阿索方领主肩上拍了一下。不过这个大个子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力对于肥胖的阿索方领主是不是能够承受,只见阿索方领主一个不稳,差点给拍倒在地上。

不管是佐格还是众武士骑士们,看得都是心跳加速。不过一些武士们倒是认出来了,这个大个子就是那天跑到营地来要挑战剑大师的狂战士!

狂战士挑战剑大师的事情,虽然经过阿索方领主的示意,武士营那里已经进行了比较严厉的弹压,不过这样的消息如何能瞒住所有武士营里的人?由那天在门口守卫的人悄悄传开后,关于“狂战士可以力敌剑大师”的消息就暗中沸沸扬扬了。所以对于阿索方领主依然是和颜悦色的和那个大个子说话,武士们倒是比那些骑士更为理解。搞不好以后帝国的第五大斗神就是这个看起来粗鄙不文的家伙呢?

等那些狂战士们大爷一般的稀稀拉拉站在武士队伍旁边,阿索方领主站到了台阶之前。在队伍出行前,历来都要进行一次动员大会。阿索方领主刚照着昨天晚上定稿的内容说了十来句,那些狂战士大爷们全都呵欠连天,憨大更是对那些贵族骑士的盔甲产生了兴趣,想弄来看一下。在过得一下,大部分狂战士们居然坐到了地上,剩下的则是躺在地上.;.;.;.;.;.;最为可怜的是被憨大看上的那个骑士,领主大人正在说话,他哪里敢动一下。可是憨大不易不饶的要把那个绘有圣白龙徽章的臂盾取下来玩。于是那个骑士一边努力的站直,一边想办法甩脱憨大的纠缠。

阿索方见得情况混乱,却又没有办法和这些野蛮人发火。自从那天知道憨大居然和剑大师没分出高下来,阿索方就知道不管别人怎么样,这个憨大绝对就是一个帝国斗神级数的超级高手。而由此推断,那些狂战士们就算没有这个水准,战力也都已经相当的可观了。现在就算没有安其古大帝的密令,阿索方也要对这些人好生拉拢。当下对于这些狂战士种种在平民身上可以算得族诛大罪的行为视若不见,脸上笑容还越发和蔼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索方草草结束了动员。招来骑士和武士的两个领队再行仔细交代,一定要伺候好这些狂战士大爷们,一直到帝都为止。两个领队点头听命后,阿索方再次和憨大等告别。种种挥泪不舍的表情,让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阿索方领主是在送别自己那上前线的小儿子。这样磨蹭再三,终于在一阵长号声中,有盛装威武的贵族骑士打头,狂战士居中,武士方队殿后的队伍开始浩浩荡荡向南门出发。沿途围观的炎城居民,不知道是出自本意还是被上层指示,欢送的呼声此起彼落。场面之感人让憨大心里不禁一热,一双大手拼命的向两边人群挥舞着。

热闹中,大部队出了炎城南门,沿着大路向黄金大道的方向进发。其他人倒还罢了,憨大却不可能安生的好好赶路。不是窜到队伍最前面扯骑士们坐骑的尾巴,就是到队伍后面的武士堆里胡闹。在发现了阿棍也在武士的队伍之中,当下就和他胡吹一气。好在阿棍对憨大非常崇敬,尤其是知道了憨大那足以正面对抗剑大师的实力后,更是主动套点近乎。

“憨大哥,怎么才可以像你这样强悍啊?我怀疑自己练上好几百年都不可能像你那样能和剑大师不分高下啊。”阿棍看着憨大,羡慕的说道。

憨大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我哪里有和剑大师不分高下?要不是老胖子来得快,我随便发力就可以收拾那个家伙!”

“老胖子?”阿棍有些迷惑。

“就是那个阿.;.;.;.;.;.;也,阿什么来着?就是你们常叫领主大人的那个家伙啊,一下想不起来名字了。”憨大挠了下偷,放弃了对领主大人名字的回忆。

“.;.;.;.;.;.;那个是阿索方领主大人啊!您这样叫他老.;.;.;.;.;.;老那个,是不好的啊!”阿棍差点没脱口说出“老胖子”三个字,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这个可是大不敬的罪行,硬是收回口中。

憨大呵呵笑着道:“对对对,是叫阿索方领主!他的房子可够大的,家里吃的东西也不是一般的多。恩,那个烤乳猪.;.;.;.;.;.;”擦了一下已经滑到嘴角的口水,憨大对阿棍说道:“要强起来非常简单啊,我教你一点我父亲传下的方法,你好好练一段时间就立即可以变得厉害起来拉!”

阿棍听得憨大这句话,眼中的憨大已经有如天神般高大、圣父一样可亲。嘴里也不知道谢了多少遍,被憨大不耐烦的打断后才算止住。当然,他要是知道憨大准备教他的是肉身修炼的极限之法――――――神战天录的话,可能谢到明天早上还不会停下来。但是,他是无从知道还有这样的肉身修炼之法,也不会知道这样修炼之法的强大之处的。

憨大虽然自己修炼得很强,可是教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拖着阿棍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将神战天录的修习之法解释得七零八落。尤其是对于体内真元的运行和控制等内容,更是说得云里雾里,让阿棍有如得闻天书。偏偏阿棍越是不能明白,就越觉得憨大所教的是无比厉害的东西。他觉得现在自己听不明白,不过是因为资质不好,难以领悟罢了。现在好好的记住,日后自然有大派用场的时候。就这样,一个夹杂不清的教,一个迷迷糊糊的学,走了半天也不知道阿棍到底了解了多少东西。倒是两人都觉得开心无比,惹得前面的人不时回头看着两个吊在队伍最后面的家伙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一直大笑不断。

就这样行进了半天,遥望前面已经是快到黄金大道了。骑士中一队人策马加速,先去大道上开路,准备驱赶那些可能挡住大路的商队马车。而后面的队伍自然就稍微放慢了点速度,更为集中向队伍的中部。

憨大正要给阿棍讲解他对炼体之法多年的心得时,大路两边的土丘灌木之后突然爆起了各色光芒。红莹白彩辉映下,火球、冰弹、雷芒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弓弩箭矢,扑头盖脸的直向惊愕的众人射了过来。

“敌袭!”

长喝声中,武士们立即想寻找躲避的地方,骑士们用臂盾护体,策马想冲出这片被袭击的区域。不过因为事起突然,忙乱中你挤我攘,受惊的马匹也开始有些慌乱得不择方向,武士和骑士两个队伍都已经未战先乱。塔克部族的众人则相对冷静,冰熊大喝之后,每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寻找空档来快速的散开。

慌乱的队伍自然是躲闪不及,虽然质地优良的铠甲和盾牌挡住了部分箭矢,可是那些魔法球射下来的时候却威力不俗。被火球击中的,就算全身披着铠甲也照样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活动火把,四处乱窜时还不断的惨叫连连。被冰球击中的则连铠甲关节一起冻住,不能行动时倒在了地上,遭到武士双脚或者马蹄的践踏,数下就没了声息。一些反应慢的,来不及举起盾牌,被箭矢射得成一副刺猬模样。而被击中的马匹更是前踢高举,把马背上的骑士狠狠的掀了下来。塔克部族的一众人在冰熊的大喝声中,首先恢复了冷静。注意空档的闪避,让队伍的混乱降到最低。而塔克部族的众人长期的野外狩猎生活,锻炼出来的敏捷此时就发挥了大作用。从腰带后掏出的砍刀或者斧头四下挥挡当那些箭矢或者滚地来躲避魔法球。所以火球冰球什么的砸到队伍里时,整个队伍反而是没有什么防具装备的塔克部族一群人伤亡最少。

第一波的攻击虽然突然,但是算不得密集。冰熊一边指挥着族人去救助一些受伤的人,一边分析着情况。根据他打猎的经验,要是伏击狩猎的兽群,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突然暴露自己的。这阵攻击来得突然,但是杀伤力还不是非常大。看见稳住阵脚后的骑士和武士们准备好了武器和盾牌准备冲上土丘的时候,冰熊突然醒悟过来,大吼道:“小心!敌人要诱我们上土丘!”

可惜冰熊喊得晚了,骑士们双脚控制马匹,向着那不高的土丘冲了过去。武士们也用盾牌护住身子,跟在骑士后面冲锋。

憨大看见被敌人偷袭,勃然大怒中狂吼了一声。对着阿棍大声说了一句“小心!躲好来!”以后,浑身居然被淡淡蓝光所包围,在阿棍惊讶的目光中,也独自冲向了土丘上。

“这个混虫!”冰熊看见了憨大独自冲上去,急得直跺脚。正要出声阻止,突然情况大变!

土丘的土壤显得有些松散,正当骑士和武士们冲到土丘的一半时,那些土壤之中突然伸出一些骷髅手臂出来!那些没有一丝筋肉的枯骨手臂拿着锈剑或是铁枝向上疾插而来,骑士有马匹挡住了攻击,不过是随着受伤的马一起翻滚下来。而那些武士们则被利器从下腹和大腿等处插入,血水四溅中更是哀嚎不绝的滚落土丘,留下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