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人阴恻恻地道:“军部是打算拔除我等世家吗?那我等世家门阀尽数倒下之后,还要除去什么人呢?”
“这还用问吗?谁在军部头上,就除去谁呗。”
严定初时还大怒,听到后来却是一身冷汗。这些世家中人谋算老到,句句不提严定,但全部把帽子扣到了军部头上。这些诛心的话要是传回去,军部大佬肯定第一个不会放过严定,都用不着世家门阀动手。
这时宋子宁道:“本少不过是借了几艘货船而已,严将军何必如此急躁?现在他们也快回来了,若有伤损,本少赔给你就是。如有功劳,可也有你严将军的一份啊!”
严定本是水深火热,此刻终于有了台阶,重重哼了一声,道:“若真有功劳,那也是你七少运筹有方,本将岂能冒领?”
他满脸怒容,脚下却快得很,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定。房中又分成四方,分别是宋子宁,严定,李狂澜等世家,以及帝室一方。这寥寥十余人,就代表了帝国刻下在中立之地的全部力量。
此刻帝室一方,一名面白无须的老者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道:“七少雷霆手段,果然不负青阳王的推许信任,咱家佩服。只是此役不过让周围清静了些,潜伏魔裔却未伤筋动骨。接下来又当如何?”
宋子宁毫不犹豫地道:“强攻听潮城,拿下大漩涡!”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那面白无须的老者亦是难掩惊容,道:“七少可是在说笑?只凭我们现在这些人,如何攻得下听潮城?”
宋子宁道:“以我们现下实力,确实略逊听潮城一筹,但也非不能一战。只消牵制住听潮城主骆冰峰,集中我方全部军力,声东击西,避实击虚,不难将听潮城守军击溃,到时骆冰峰孤掌难鸣,自会退去。”
老者皱眉道:“此举实是太过冒险。我等对骆冰峰一无所知,对上这等大高手,牵制谈何容易?另外,听七少之意,此战指挥调度亦是关键,那又该由何人指挥?”
宋子宁坦然道:“自然是我。”
帝室老者皱眉不语,严定则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故意让我的人去送死?本将军已经把你七少得罪到死了吧?”
宋子宁未有理他,而是望向李狂澜,问道:“狂澜公子怎么说?”
李狂澜哼了一声,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此事不妥。”
宋子宁一脸错愕,这可不是装出来的。他定了定神,追问道:“哪里不妥?”
“就是不妥!”
宋子宁张了张嘴,愕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看李狂澜这意思,似是不管宋子宁说什么,都是要反对下去了。一众世家中人,包括李家一位长老,亦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李狂澜此举何意。
“狂澜公子,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是已经有过商议吗?”宋子宁道。此言一出,严定立刻哼了一声,极是不满。那帝室的老者也是若有所思。显然,宋子宁和以李家为首的世家早就有了秘约,只是不知道这秘约究竟覆盖多大范围。另外不知何故,似乎李狂澜并不打算履行秘约。
李家长老咳嗽一声,道:“公子,究竟有何不妥,不妨说来听听。七少和我李家素来交好,近来也是很帮忙的。娘娘都对七少赞许有加。”
没想到李狂澜腾地站起,放声道:“就是不妥!你们愿意谈的话,就继续谈,不必再找我了!”
说罢,他拿剑起身,竟离席而去。
宋子宁难掩愕然,世家众长老也是一脸莫名,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李家长老到是见过大场面的,此刻打圆场道:“狂澜公子另有要事,先行离开一会,我等继续商议吧。”
中立之地李家众人中,虽以李狂澜地位最尊,但他一心武道,于其它事情并无兴趣,也不愿意管那些杂事,是以他在与不在,都只是个象征而已。李家这位长老,方才是具体做事的人。所以李狂澜虽然突然离席,但众人错愕之后,也就继续商议。
至于李狂澜为何会突然发脾气,大家都是聪明人,再好奇也不会问。
严定忽然没好气地道:“你们慢慢商议,我看我还是先走一步的好。”
宋子宁却微笑道:“严将军何必急着走?这一战若是胜了,功劳实是太大,怎么分都不会少。”
严定一脸不屑,脚下却是挪不太动了。
世家与帝室两方都是一脸漠然。此时大家心中都明白,严定手中的战舰不知道被宋子宁用什么办法夺了过去,那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所以对听潮城一战,严定参不参与意义都不太大,无非是多一个十六级强者而已。在行将到来的战斗中,关键是牵制骆冰峰,那是接近天王级别的战斗。所以有没有严定,无关最终胜负。
不过宋子宁话里话外,还是愿意分功劳给严定,一些老人暗中点头,觉得这宋阀七少年纪虽轻,办事却是老道,将来大有可为。不知不觉间,对宋子宁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只有真正熟悉宋子宁的人才会知道,当七少面带微笑时,无人知晓他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