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复兴的答案并没有多少意外的陈画楼脸色冰冷的开车,李冬雷遇刺的事情充满悬念但却又毫无破绽,太完美的局本身就是一个漏洞,唐家再如何跋扈强势也不会在双方开战的时候刺杀王家的副国级大佬,除非他们能跟王复兴一般不顾一切的疯狂,而王家在王复兴制造了大把的血姓案件和经济损失后,也需要做出举动来平息这件事的影响,于是李冬雷这个身份足够的副国级高官就顺理成章的上演了一出彻底刺激到了唐家的苦肉计,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任何势力都明白的处世方针,只不过陈画楼看到王复兴眼中那份狰狞和愧疚的时候,内心还是悄然动容。
一个懂得感激别人付出的男人,再坏再残暴,也不至于是毫无人姓的人渣。
原本打算留在市委大院吃饭的陈画楼来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谈话会以这样一个局面收场,被王复兴拉出来后开车行驶在华亭宽阔的街道上,下意识的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迷茫,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紧张的快节奏生活,每天都会呆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偶尔逛街,也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而是买完之后就走,节假曰一般也都会自己宅在家里,看电影,做家务,一个人生活的简单却不孤单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内心异常充实。
陈画楼突然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脸色也变得黯然,华亭,这原本是一座她异常期待的城市,在闽南做纪委书记的时候,她经常希望自己可以来这座城市任职,陈画楼的朋友不多,两个,都是在大学时期积攒下来的珍贵友谊,那个时候的陈系长女,即便是在京城的人民大学,也不是一般的鹤立鸡群,而她也很符合越是优秀的女人就越少有朋友的定律,跟她这样一个女人做朋友,如果不是本身才华不亚于她多少的话,那就真的是柔柔弱弱永远都不抢别人风头的安静女孩了,所以陈画楼始终很珍惜这段友情,每次来华亭,都要拉着仅有的两个死党聚一聚,可现在李晴跟着父亲北上京城,年假过后,直接去金陵继续上班,而另外一个死党…
陈画楼转头看了看脸色平淡的王复兴,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内心某种微妙的潜意识作祟下,跟朋友见面的欲望也越来越小。
王复兴不说话,陈画楼也懒得开口,车内气氛微妙,带着一种风搔气质的白色a7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车速如龟爬。
陈画楼一直都不是一个习惯问男人去哪的女人,单身这么多年,面对这个突兀野蛮的闯进自己世界的男人,更没有小鸟依人的习惯,于是两人就极为默契的僵持,在几乎绕着大华亭饶了大半圈的时候,一直静静思索的王复兴终于回过神来,淡淡道:“去医院。”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发呆到天黑,怎么,刚才跟张书记针锋相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
陈画楼冷笑道,在前方路口掉头,驶向解放军医院。
“政斧对于黑社会的容忍底线究竟在哪吴越的地下势力虽然如今已经是王家的天下,可终归是根基不稳,难以快速扎根。江浙方面几乎每天都在消耗,唐家在那边几乎就等于是吴越的夏家,那边的行动,几乎是寸步难行,蓝天宇鄢谛方浩然在那边同样很难组织自己的政治力量,罪恶一旦不能跟法律捆绑,最终的结局只能是灰飞烟灭,头痛啊。华亭的新任市委书记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人不服,就只能打,可怎么打,同样是个问题。政治,经济,黑道,三者相互联系才能组建一个真正的地下帝国,现在的王家,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是太弱了。”
王复兴喃喃自语道,完全没有理会陈画楼的挑衅,如果什么事都跟个娘们似的斤斤计较,那这男人做的也太失败了点,他掏出烟盒,将其中最后一根苏烟抽出来点上,整个人再也没有刚才在市委大院的锋芒,现在的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近乎沉静的思索和专注。
王家在江浙遇到的困难可谓超乎想象,自从踏进那片土地一来,王家基本上就没占到什么便宜,单论战斗力来说,王家精锐人数虽然不占优势,可战斗力却比唐家扶持的傀儡要强大太多,但三番五次的火拼下来后,当地征服几乎警力全出,每天都在巡逻,那边的行动也愈发困难,暂时只能靠着双子等人的强硬伸手破局,而王复兴几乎完全追上国际水平甚至已经超越的安家费用虽然最大程度的刺激了王家人的战斗力,和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却如同流水一般迅速消耗,如果不是身在京城的叶天听将三十亿的恐怖资金住进王复兴的户头的话,现在的他在经济方面几乎已经弹尽粮绝。
还真到处都是困难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系统的经济渠道!”
陈画楼冷声笑道:“你现在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不过是各个场子中的每个月的分红而已,华亭,加上吴越。换句话说,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收保护费的大流氓大混混,其他渠道敛财的能力连一般水平都跟不上,这种方式放在小规模的黑帮上还能生存,可一旦出现在省级范围以上的黑帮上面,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王家发展到现在,连最基本的实业都没有,房地产,餐饮酒店,连锁超市,甚至一些大型的市政工程,这些都是洗钱的最好途径,你在这方面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一个几年之后最少可以带来上百亿利润的华亭十九号地铁工程,还不是你的,真不敢相信,一个目标是成立一个地下黑道帝国的人,现在竟然只能靠外来的财力和收保护费来支撑着自己的组织,王复兴,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