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晴。西风拂晓,沙尘飞扬。
幽州东门外,高筑了一个点将台,“唐”字大旗迎飞鼓鼓飞扬。一阵号角吹响之后,束甲披袍的大元帅秦霄上了点将台,亲手擂响了点将台上的大鼓。
鼓声如点,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势瞬时袭卷而出,震得人心发荡。若不是亲自体会过血腥战场的人,是敲不出这样激昂慷慨的鼓点之声的。闻鼓而进,闻鼓而躁,将士们的心血都翻腾起来,情绪一阵高涨。
一鼓终了,秦霄手掣凤翅镭金铛站到点将台前,凛然平视着六万左威卫大军,大声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起,我们就要进行实战的演练了。”
“害怕鲜血和杀戮的男人,不是好战士!”
“回避挑战的男人,也不会成为勇士!”
“证明你们的信心与能力的时刻到来了!擦亮你的刀枪,握紧你的弓弦,奔驰在这片驱除达虏的草原上!”
“是男人、是勇士、是英雄的,高呼起来,举起你们的刀枪!”
顿时,一阵海呼山啸的狂吼声传出,遮天蔽日的煞雪刀枪一阵炫目的飞扬。
巨大的声浪,让辽东军中的旗帜一阵狂舞,列队飞过的鸿雁一阵惊慌的乱蹿,都要坏了队形。
秦霄满意而欣慰地微笑起来。经过这几个月的苦训。辽东军不仅仅是战士力空前暴涨,更重要的是军心齐整,已然同仇敌忾。要鼓动士气,也变得十分的简单起来。
秦霄右手朝上一挥,六万大军的欢呼与躁动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瞬时变得安静起来。一时间,只听到呼呼地风声,与旗帜飘扬的声音。
整齐划一,令行辄止。纪律严明的军队!
秦霄大声道:“此次出征的目的与意图,已经由大将军层层下达军令。众兄弟要严格遵造军令行事。若有违令者,行军长史大人处,军法如山并不容情!李嗣业!”
李嗣业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此时跳了般的站了出来,大声吼道:“末将在!”
秦霄拿过一面将旗。认真叮嘱道:“将军领三万左威卫步兵,是为中军主力,一个时辰之后出发。切记本帅下达的军令。不可误事!”
李嗣业怪眼圆瞪,扬起眉毛大声道:“大元帅放心!末将一定严格遵照军令行事!”
说罢走上前来,双手拉过大旗,紧紧的拽在手里,十分的亢奋。
“石秋涧、杜宾客!”
二将闪身出来:“末将在!”
秦霄拿出两面将旗:“你二人,各领一万左威卫轻骑。在李嗣业左、右各五十里处游戈。是为大军左右虞候接应使。每隔一炷香地时间,各派三轮斥候,与相邻三军大将军联系。若有变故,左右驰援。”
“是!”
二将凛凛接过将旗,退了下去。
秦霄抬眼看了一下站在点将台下的桓子丹,金甲黄袍。手提凤翅镭金铛,腰跨一口长刀。除了长袍颜色不同,跟自己简单就是一个装束,不由得有些暗自发笑:亲子装?师徒装?
“桓子丹!”
桓子丹浑身一震,大步跨出,如雷奔腾般大声应道:“末将在!”
秦霄拿出一面红旗,上面大书‘辽东先锋,桓’,递到他的面前:“你率三百天兵,是为三军开路先锋与虎骑师先行官。即刻出发,沿奚、契丹与我大唐边境处游戈。切记,若遇强敌或大批量敌军,不可与之鏖战,迅速放出彩炮狼烟示警。我亲自率一万虎骑师在后面接应。”
桓子丹心中大喜过望——我是先锋!
接过将旗来,桓子丹大声道:“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多斩敌首,报效大唐!”
说罢转身就走。秦霄却突然将他叫住:“等等!别忘了我下达地军令和刚刚交待的话!你此行是为开路,不是与敌争锋。若有违抗军令,必不轻饶!”
桓子丹吓得愣了一愣,抱拳道:“大帅放心,末将一定严守军令行事!”
秦霄这才点了点头:“去吧!”
桓子丹掣着将旗大步走回天兵监方阵。旁边一人过来接旗,桓子丹也准备本能的将旗交给他,回头一看,不由得缩回手来:“猴子?你长得这么猥琐,还要扛旗,一边去!铁三,你来!”
铁三欢喜的接过大旗扛住,洋洋得意。猴子郁闷的直翻白眼,就差破口大骂。桓子丹嘿嘿的笑了几声,翻身上马,正了正颜色,一扬手中地凤翅镭金铛,大声道:“天兵们,出发!
马蹄飞扬,三百余名精英健儿朝北飞驰而去,瞬时没了踪影。
秦霄站在点将台上,远远看着天兵们地背影,心中暗自想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桓子丹是个人才,但还要在战场上多加历练才行……
西风劲烈,战马咆哮。热血沸腾,战意正浓。
秦霄举目看着眼前整齐而雄壮的大军,胸中一阵豪气四塞。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亢奋、激动!
秦霄拿出一只令符,对身边的金梁凤说道:“金梁凤、李楷洛、姜师度、邵宏、周以悌、范式德,你们六人以金梁凤为首,紧守幽州城。如有军情大事,商议不决时悉听金梁凤定夺;而有民政大事,由姜师度主理。若非万分紧急或是有我亲自发来的令符,幽州城中不可放出一兵一卒。四面城门从即日起十二个时辰关闭。仅南门在巳时到辛时容百姓出入,也要严查身份文牒,谨防北狄奸细渗入!”
“是!”
六人拱手接令。秦霄将军令符交给金梁凤,对他道:“即日起,幽州安危全系于先生一身。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