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卒子马上动手去办。
李嗣业不解的说道:“大帅,哪里有大都督府地大都督不开府的?再说了,你现在还是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兴许你麾下都有将军开府了。你怎么不开府?”
秦霄笑了一笑:“我只是多腾一些时间和精力,办一些实际一点的事情。此次来幽州,责任重大,压力也更大。我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些意义不大的事情上面——不多说了,进府吧。我有极多地事情要问你。”
“好、好!”
李嗣业连连点头,总算让秦霄看到了一些当年那个李嗣业影子,憨憨笑道:“我也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大帅讲!”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来,抓起他的手腕就准备朝里走。却感觉李嗣业本能的缩了一下,手臂一阵发抖。秦霄回头一看,李嗣业的表情居然有些扭曲了,正疼得直咧牙。
秦霄连慌松开他的手腕,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心中知道,定然是扯动他地伤口了。李嗣业咧着嘴呵呵的傻笑。摇头示意道,没事,军镇大都督府可就不像长安城中的豪宅,那么富丽堂皇甚至还有些脂粉味了。这里就是一种简单、苍劲与大气的风格。大块的青砖筑道,高耸的围墙,铁板大门上偶见锈斑,巨大的铜环。连石阶梯上也没有任何的雕饰花纹,就是简单的铺叠了上去,能够走人即可。院中也没有过多的花草,几颗苍酋大树,旁边是一片细草地;两处石椅坐凳。也是简单地堆彻而成,没有任何的花俏。入眼所见,一栋飞檐斗拱大瓦房,青灰的板壁,青黑的柱石。墨色的屋顶大瓦片。整栋大房子唯一的装饰,就是屋顶正中的屋脊上。那一只张牙舞爪地吻螭。
简单而又大气,这其实才是秦霄喜欢的风格。到了这里,人的精神也隐隐为之振奋,气氛自然也变显得肃穆而又庄重。像长安那种豪宅,虽然极尽华丽,秦霄其实并不太喜欢,而且左右觉得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暴发户一样。到了这里,他感觉十分的踏实、真实。自己就是个带兵打仗的兵头,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多余。有吃有住,那就行了。要享受,就不该来这里。
秦霄四下环视了一眼,点头赞道:“不错!当初薛讷也是在此办事、居住的么?”
“正是。”
李嗣业说道:”
薛讷不喜奢华,生活简朴。从来不装点什么。当先的这栋大瓦房,就是大都督处理公务、会见属僚和擂鼓点将的地方。一年多前,台阶上地那面大鼓,还是我亲自擂响的。当时是何等的豪情和兴奋,没有想到这一仗打下来,却是那般的景象,哎!”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安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往后我们再打胜仗,将以前丢地面子再赢回来不就得了!”
李嗣业总算是有些释然了,呵呵的笑道:“有大帅来了,俺这心里就算是有了底。只要跟着你干,天下间就没有办不成地事!说不定哪天,一举踏平奚与契丹,杀光那些没信用靺鞨蛮子!”
秦霄笑道:“都说了叫你别这么激动了,看你,又是挥拳又唾沫横飞,也不怕人笑话你这个大将军!”
果不其然,一直跟在秦霄身后、很安静没有吱声墨衣,掩着嘴轻轻的吃笑了两声。
李嗣业转头看向墨衣,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阵,纳闷道:“这几年没见了,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这是墨衣吧?应该是墨衣!若是紫笛,早早冲上来叫我大猩猩了,哈哈!”
墨衣嘻嘻的笑起来:“大猩猩!”
李嗣业顿时将嘴巴张得圆了,愕然道:“那便是紫笛啦?”
这下金梁凤与石秋涧等人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李嗣业好不郁闷,偏偏没人告诉他,这究竟是墨衣还是紫笛。
这么闹上一闹,气氛明显舒缓了许多。秦霄眼看身后还带着这些人,旅途都很是累了,好歹应该先安顿下来再谈公事。于是也没急着进议事厅,转道朝大都督府后院走去。这后院就是以前薛讷住的地方了。
三栋瓦房,分别住自己家人、随从亲兵和仆役下人。格局也极是简单,一栋结实的两层青砖楼,上下共有七八间房、两个客厅,这便是大都督的住处。旁边就是两条平屋,就是亲兵与仆役的统间住所,好歹能住个几百人。仆役房的西面,就是厨房与杂料间。最西方就是马厩与草料间。主宅屋后有两个简单的回廊走道,各通向两个跨院,算是安顿贵宾、设宴待客的地方。
可以说,这种格局与气派,对于一个开府的大都督来讲,实在是寒酸了一点。关中富庶之地,就是一个六七品的官员或是有点钱的商贩,家里都比这样漂亮华丽。现在这里,整个后府明显就是按照一个‘实用’的原则来建造,一切不必要的东西,通通看不到。
军旅之中,就是这般的景象。一切以实用为主,简单而又大气,朴素却又不失庄严。
李嗣业带着秦霄等人走了走,看了看。秦霄让石秋涧和桓子丹先和天兵监的亲兵安顿卧房,打点衣食住行。然后就只带着墨衣、李楷洛、金梁凤与李嗣业,来到了前宅议事厅。
回到前宅的时候,秦霄已然看到,罗羽枫早就已经心急的将一面巨大的秦字帅旗升了起来,立在高高的旗杆上,随风一阵飘扬,成为了幽州城中的最高点。
顾不上休息什么,秦霄极度迫切的想要知道,现在幽州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还有,他的这个好兄弟、可怜的黑蛋,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心里憋屈了多少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