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秦霄果然如愿以偿的将李楷洛拉进了皇城御率司,任亲翊府右郎将。李楷洛自己也欢喜异常,乐得其所。在边疆吃了这几年的苦,现在一下调任到了京城当起了老爷官,是谁都免不得欢喜一场,更何况,还是在他心目中的‘战神’身边当差。
郭子仪也听话的将左卫率拉进了东宫,雄赳赳气昂昂,个个精神抖擞,看来训练的效果极佳。这小子忙着训练部队,连秦霄的婚礼也没赶上参加,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跑到了秦霄府上道歉赔礼。
秦霄一边心不在焉的料理这些琐事,一边紧紧的注意着太平公主的动向。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太平公主自从那天下朝之后,连着好几天不见人影。既不上朝,也不在任何公共场合出现,顶多就是到罔极寺走走,躲在里面大半天参经念佛。最后,她在一队亲兵铁甲的簇拥之下,居然去了北都太原,说是代皇帝祭扫祖墓。
没了太平公主的长安城和朝堂,顿时变了许多。窦怀贞这些人,似乎也不如往日那么嚣张了。没了主子在背后撑腰,胆气也似乎有点不足了,变得有些低调起来。
不过,太平公主的这一举动,除了有意回避眼前浮出水面的矛盾,更有政治作秀的嫌疑。她请命代皇帝祭扫北都,无非就是表示,我太平公主虽然嫁出了李家,但还是心中放着李家,是李家的人。在这样一个敏感的当口,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无非就是想博得一些皇帝的支持,赢下一点感情资本。
其实只有秦霄更清楚,太平公主去北都除了这些意思,更多的是想去太原行宫避暑山庄避暑。方今朝廷国库吃紧,税收漏洞百出的时候,太平公主的亲信们,却在太原大兴土木,替她修建了一座避暑山庄。据说跟皇宫的华丽程度相差无,那里的地窖里,是花费几千上万人力从极北之地辛苦取来的冰块,以供太平公主驱暑取凉。猎苑之中,珍禽走兽比皇宫禁苑的还要种类繁多,歌女舞女比大明宫的还要出色。
若用一个词来形容太平公主现在的生活,那便是‘穷奢极欲’。
这几天里,亲信也和李隆基略略见过几面,每次都不由自主的要说起太平公主的事情。李隆基每次都免不得要叹上一口气,既愤怒,也无奈。李隆基说:“虽然太平公主现在没有像韦后那样明目张胆的祸害天下,但是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她暗通朝臣卖官鬻爵、贪恋权势穷奢极欲,已然成了整个大唐王朝的一颗毒瘤!”
李隆基甚至想,趁太平公主回太原的这段日子。来个什么手段,将她的实权削去。但又顾忌着还有一个李旦在上头,他是绝不会允许李隆基干这样的事情的。
除了叹息,李隆基也没了别的什么好办法。
太平公主这一去,居然就是好几个月不见人影。朝廷之上,也没有发生任何值得一说的大事。
日子似乎十分平稳的就这样过去了。可秦霄却时时感觉,这就如同暴风雨的前奏一般。虽然宁静,却暗藏着令人无法预测的危机。以前太平公主在长安的时候,还可以时时盯着她的动向,现在她人不在了,反而心里有些没底起来。就连常元楷,也没有收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大部分的人心情都渐渐变得好了起来,似乎就要将这个麻烦女人遗忘了。唯有秦霄和李隆基等一些人,日夜不敢放松怠慢,反倒比以前过得更加紧张了。
直到这一天……
如同往日一样,秦霄在皇城御率司办完了公差,就准备回家。却在这时候收到消息,太平公主已然回到长安了。秦霄的心里一下就揪得紧了:大麻烦回来了!
秦霄回到家里的时候,却看到墨衣和紫笛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一阵心焦的样子。秦霄心中暗暗感觉一阵不妙,连连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笛口快,惊慌说道:“刚才太平公主派了几个人来,用一辆车儿将仙儿和持月接到她府上去啦!”
“什么?”
秦霄顿时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刚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和姐姐正准备去皇宫里找你呢!”
紫笛连声大叫:“连大头也一起抱着去啦!”
“我靠!”
秦霄大怒起来:“她想干什么?”
秦霄一抖缰绳,就准备拍马朝太平公主府上冲去。墨衣忙不迭的上前扯住马头的缰绳说道:“老公,先别冲动!依我看,太平公主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是么?……”
秦霄冷静一想,也对呀,太平公主犯不着如此明目张胆的要跟我开战。掳去我的妻儿,不是要逼我同她拼命么?
秦霄略略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先在家里呆着,我去太平公主府上走一趟。不管她有没有恶意,私自将我的妻儿接走,就是无礼太甚!”
说罢调转马头,就朝太平公主府上跑去。
墨衣和紫笛担心的看着秦霄的背影,心里一阵打鼓。紫笛连连说道:“你说那婉儿可气不呢?发生这样的大事,她却安坐在婉儿居里抚琴呢!敢情抓走的不是她女儿呀!”
“什么叫‘抓’呀,你真是!”
墨衣嗔怪说道:“对于这些事情,婉儿比我们清楚太多了。她肯定是料定不会有事情,才会这样心安理得不为所动的。或许我们也太惊慌了,让老公也有些紧张起来。哎呀。希望他不要冲动才好呢!”
“吓,要我说,冲进那个老女人的府里,直接将她一刀拿下,一切风平浪静!”
紫笛邪恶的笑了起来,“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千百个男人也奈何不得他,还怕一个女人?哼,哼哼!”
墨衣呆呆的看了一阵紫笛,连连摇头叹气:“果然是个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