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
秦霄笑了笑,对身后等人说道:“子仪,长风,相王府地戒备不可松懈。我会派人来与你们轮流哨岗。”
“大将军放心!”
秦霄和墨衣牵着马,和李隆基张九龄一起,朝楚王府而去。来到府里,早有仆人迎了上去接过马疆,张九龄与李隆基闲聊了几句,识趣的告辞而去。
秦霄看着张九龄地背影。不由得说道:“阿瞒,这个人……的确是不同寻常。”
“可不是么!”
李隆基志得意满的微笑:“能够将每件事情考虑得如此滴水不漏,这等心思和才智堪与大哥媲美!”
“扯淡!”
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此处已经没了外人,他拉起秦霄的手就往内堂走去:“大哥大嫂快到屋里,好生休息休息!”
刚刚踏进屋内。李隆基就忙不迭的招呼人开始准备酒宴,还安排二人各自沐浴更衣。一番洗礼后,秦霄和墨衣都换去了血腥的盔甲战袍,一身轻松的坐到丰盛的宴席旁边。
李隆基一边给秦霄和墨衣倒酒,一边说道:“大哥似乎还在想那些心事?事到如今,真的不必再有什么顾虑。大嫂你说呢?”
墨衣淡然笑了笑:“我一女流之辈。何来见识?”
秦霄看着满桌的美味珍肴全没胃口,拿起一杯酒饮了下去,居然感觉到一阵苦涩。有些无奈地微笑说道:“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我不动手,韦后与裹儿也是同样这般的命运。只是……我一想到仙儿。想到她的感受,心里就憋闷得慌。不容我不有些心事了。”
“好丈夫,好男人!”
李隆基有些戏谑的竖起拇指称赞秦霄,嘿嘿的笑道:“怪不得身边美女如云!”
秦霄脸皮微抖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瞪了李隆基一眼:“会比你多么?”
墨衣在一旁浅笑着自顾吃着酒菜,也不来搭言。
闲聊了一阵后,李隆基也是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话说起来,虽然是死了很多人,我这心里也闷堵得慌。可是现在朝中奸党尽除,天下气象为之一新,我大唐就要脱胎换骨了。一想到此处,我又让为这些杀戮和牺牲再所难免,很是值得。”
秦霄淡笑:“好像的确是这样。杀突厥人的时候,我心里只有愤怒和痛快。可是今天这一仗打下来,我似乎没什么成就感可言,感觉自己就是一头没人性的牲口,将自己的利益和荣耀,全都球立存别人地死亡之上。”
“咦,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隆基忙道:“大哥你不妨反过来想想,若不是你这样痛下杀手,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些奸人而罹难,甚至整个天下都会被祸害。牺牲一小部份人,挽救大多数,这不就是王道么?”
“或许是吧……”
秦霄淡然苦笑:“杀人安人,杀之可也。这样的道理我算是老早就明白了。可是当这些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人心也终究是肉长的,要做到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还真地很难。”
李隆基呵呵的轻笑了几声,玩世不恭的神色也渐渐消退下去,换作略有些严肃的口吻说道:“其实,我最佩服大哥地,不是你有多高的智慧和多神化地武功,而是这种广博的性情。太子曾说,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够狠。可在我看来,大哥最大的优点,也是在这里。是个性情中人,宽容而又博爱。”
“呵----”秦霄笑了起来:“阿瞒,你若是无事可做了,倒是有个职业很适合你。”
“什么?”
“算命。”
秦霄笑:“如此能辩,还怕骗不到银子?”
三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气氛总算是舒缓了一些,秦霄也渐渐的将不顺心的事情抛到了一边,心下逐渐释然了。
李隆基说道:“刚才回府后,我拜到父王膝下请罪。不料父王抱着我就大哭起来,对我说道:‘皇纲失正,社稷不幸,幸得我儿挺身而出拨乱反正,真是祖宗神明保佑,天赐三郎于李唐天下!’。”
秦霄笑道:“想不到,一向稳如泰山的相王,也有这种情不自禁的时候。看来,他心里其实也一直是心忧如焚,只是一直左右顾忌又没有好办法。我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干了一票,反而误打误撞的办成了好事。”
“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是‘误打误撞’哩?“李隆基极是不满的说道:“明明是精心策划、合理布局、智勇并用的一次有预谋的政变好吧?大哥莫要贬低自己。”
秦霄呵呵笑了起来:“我只是个打手。有什么贬低不贬低的?”
“毛!我越来越受不了你了!”
李隆基大叫起来:“就知道装逼!装你的毛!喝,喝死你!”
说罢就将一整壶酒塞到了秦霄怀里。
席间又是一阵大笑起来,李隆基拍了拍手,叫进来几个舞妓,丝簧歌舞就上演起来。
秦霄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曲子,心里左右有些不习惯。刚刚还在沙场之上杀人如麻,马上就是丝竹歌簧美人在旁……这反差也忒大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李隆基说道:“只待清剿完逆党,陛下应该就会将皇位禅让给我父王,大唐的天下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大哥你居功至伟,赏赐官爵,定是无人能及。”
“我无所谓,当多大的官儿也是一样的打工仔。”
秦霄饶有深意的看着李隆基:“你会是太子么?”
李隆基面不改色毫不动容,自顾喝下了一杯酒,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