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仁愿自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秦霄在忙些什么,此时才惊疑问道:“秦大人,你安排他们去做什么?”
秦霄笑道:“张大人恕罪,这些事情,一时恐怕解释不清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上路去永昌驿吧。路上再跟张大人慢慢细说。查验一下那里的情况后,也好去与范式德他们汇合。”
张仁愿一挥手:“那好。走吧!”
正欲离开停尸间,门外走进来一个矮小不显眼的男子,冲着秦霄就拜了下去:“小人陈果,给秦大人磕头了!”
张仁愿愠怒道:“小小地仵作,竟敢大胆挡路,还不闪开!”
秦霄摆了摆手:“张大人息怒,此人是秦霄的旧识。陈果,我不是叫你回漠北老家了么,你怎么又留在了洛阳?快起来说话吧。”
陈果站起身来,欣喜的看着秦霄:“小人蒙大人赦罪给了一条生路,一直感恩在心。本想去长安拜见大人,却因为左右的事情绊着一直未能成行。小人没有回漠北,这……还要请大人多多恕罪。小人,实在是忘不了怜儿。她让我等三年再来找她,那我就在洛阳等她!就算不见面,离得近一点,我这心里也踏实一些。于是我就到了洛阳,重新干回老本行,做了一名仵作。哦,这屋中之人的尸首,就是小人验的。”
秦霄差点捶胸顿足:“你怎么不早一点出现?要是这样,也省了许多事情,没必要叫墨衣他们去验那封书信的笔迹了,你肯定是认得苏小怜的笔迹的呀!”
陈果尴尬的笑了笑:“回大人话,小人……一字不识,看到斗大的汉字儿,全都是写得一样的……小人只认得一些突厥文。这汉话,也是好不容易才说得流利地,却是不会写,也不会认。验尸的时候,旁边还要一个人帮我书写口辞呢。”
秦霄苦笑的摇了摇头:“罢了,现在不是闲谈叙旧的时候。这样吧,张大人,让这个陈果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永昌驿吧,我还有些话要问问他,而且说不定他就能发挥一些作用。”
张仁愿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二人带着陈果和十余名洛阳捕快,骑着快马直奔永昌驿馆。
永昌驿馆,院落齐整,几间大瓦房,一片和详,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驿丞是一个三四十余岁的男人,相貌普通身材倒是高大结实,拱手拜于道旁,请秦霄和张仁愿等人进了驿馆。
张仁愿废话不说,一挥手,捕快就闯了进去开始细细搜索。秦霄将驿丞叫住,问道:“最近两天,有没有京城里的人,在驿馆中停留住宿?”
驿丞答道:“回大人话,永昌驿离河南县不远,大多数的旅人都宁愿多走一趟路进河南县休息。所以,永昌驿一直人流不多。最近两天,没有京城的人在此留宿。”
秦霄细细的打量着驿丞,冷不防的说了一句:“你是武将出身吧?看你骨骼身形,应该是出身于行伍。所行的礼,双拳紧抱,也更像是军礼。”
驿丞微微的慌乱了一阵,将抱拳的手放得松了一些:“回大人话,小人的确是在军中当过两年兵。后来才被调到这永昌驿当了驿丞。”
“哦,原来是这样。”
秦霄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永昌驿打理得不错嘛,今日我们这一行人,就在这里住下了,能安排得下么?睡铺床位,饮食器具,可曾完备?”
驿丞慌乱的吱唔了一阵:“应……应该没有问题!”
秦霄心中冷笑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好,先领我去酱菜窑看看。本官对酱菜那是情有独衷啊!而且本官发现,所到之处的驿站,几乎都备了不少的酱菜。这永昌驿,应该也有不少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领路?”
驿丞浑身一抖,额上冷汗直下:“回大人话……永昌驿,没有酱菜窑。”
秦霄直直的逼视着驿丞,突然一声厉喝:“来人,将此贼与我拿下!”
身边的几名捕快一拥而上,将驿丞按倒在地。驿丞使劲挣扎,大声叫屈。
秦霄冷笑道:“行了,你就别叫唤了,你根本不是什么驿丞。我大周的驿馆,设施何其齐备,你居然说没有酱菜窑?那简直是天下的笑话!而且你连驿馆里有多少床铺器具都搞不清楚,哪里会有这样的驿丞!你分明就是军队里的人,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来路!”
驿丞猛一扬头,嘴角吐出血来,眼睛睁得奇大!秦霄大叫一声不好,急急上前欲掐住他的下颚,但也已经是太迟了——驿丞咬舌自尽了!
令人惊奇的是,驿中居然就只有他一个驿丞,没有个永属和下人。看来他的同伙,大多都已经撤了,留他一人在此断后,自以为安然无事。
众捕快搜到地窑,果然在酱菜缸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看来就是之前的驿丞和下人。
张仁愿惊声道:“秦大人,看来这永昌驿,还真的就是案发之地呀!尽管已经收拾得干净没了血迹,但从这些驿丞之死就可以断定,这处地方肯定发生过大事,非同寻常!”
秦霄想了一阵,突然睁大了眼睛急道:“速去河南县!不然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