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正在批阅一批奏折,恰巧上官婉儿也在从旁伺候。时不时暗暗地朝他递一个眼神,满是警示的味道。
秦霄心里清楚,肯定是武懿宗这个长得像龟奴一样的家伙,已经在武则天面前,先行告过刁状了。
秦霄和武懿宗,两人都静静的拱立在武则天的御书桌前,等候她批完奏章。两人虽然一动也不动,但是都彼比暗暗的较着劲儿,两人中间的空气,仿佛都有些凝窒了起来。
半晌后,武则天批完最后一本奏章,放下毛笔,看了看站在堂中的秦霄和武懿宗二人,长声道:“你们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怎么,这样地一件小事,也要闹到朕的面前来么?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你们这两个皇家御率的大将军,怎么像孩童一样没有分寸了?”
尚未开庭,先各赏一板子,还真是威赫十足。武则天老辣的手腕,表露无疑。
武懿宗忙道:“陛下圣鉴!左卫率将军李嗣业,和秦霄的家奴,实在是欺人太甚,当街殴打皇家御率,还闹出了三条人命,简直就是蔑视王法,无视朝庭,无视陛下天威。此等恶徒若不严惩,我天朝神威,都恐遭玷污!”
秦霄真想冲起来将他掐把死了才痛快,心里怒骂道:你这死龟奴,还真是能辩!打个架么,你们地人打输了,就把我们说得像是危害了全人类,影响世界和平一样。你也不看看,你那副长相,本身就污染环境!
武则天平静如水,对秦霄道:“秦霄,你以为呢?”
秦霄道:“打架闹事,事出有因,双方各有过错,秦霄不敢护短。打架一事本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那人命案,甚是有些蹊跷。秦霄已经略做了一些调查,当时斗殴之时,李嗣业等人,并未伤及千骑卫士的要害。可是当他们全都被拘回长安县衙时,却又无端暴毙了三人。秦霄认为,此案必定另有内情。”
武懿宗咆哮如雷,差点跳了起来:“秦霄你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照你那意思,哦,倒是我的不是,我千骑卫士地不是了?谁没事自己想死呢?还不是你的人干地!”
“放肆!”
武则天沉声低喝,威严无比,“什么‘你的人’,‘我千骑卫士’,皇家卫率,倒被你分割得清楚了!”
武懿宗连忙拱手低头:“臣知罪,陛下息怒!臣也是一时激愤,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
武则天瞟了他几眼,不作理会,转头看向秦霄:“秦霄,你的意思,此事该如此处置呢?三条人命案,发生在京城里,弄得不好,事态发展下去就会越发恶劣,将会造成不良影响,严重影响皇家卫率的声誉和威信。说说你的意思。”
秦霄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微臣的意思,定想请陛下选派得力之人,专司查验此案。”
武则天不动声色,语气平平:“那你以为,何人可担此大任?”
“微臣不才,愿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前去审理此案!”
秦霄看到,皇帝身边的上官婉儿,似乎像是听到了某个噩耗一般,不堪忍睹的闭了闭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秦霄心里一阵诧异:婉儿这是怎么了?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么?
武则天依旧是那副天塌不惊的表情,淡淡道:“秦霄,朕知道擅长推理查案,对你的信心和能力,朕丝毫也不怀疑。但是,此案涉及到你的属下和家人。你就没有想过,需要回避一下么?”
上官婉儿连眨几下眼睛,朝秦霄递去迫切的眼神。
秦霄实在是弄不懂上官婉儿的意思了,这个案子由我来查,莫非还会没有好处么?此时也来不及细想,于是对武则天说道:“陛下,微臣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微臣以为,微臣并不会循私枉法,包庇自己人。此案个中蹊跷缘由,微臣也知道了个大概,想要查清,并不困难。像这样的案子,越早查清结案,越能缩小不利影响。愿陛下明鉴!”
武则天静了半晌,对武懿宗说道:“武懿宗,你的意思呢?”
刚刚被武则天怒喝了一阵的武懿宗,弯着腰,摇了摇头:“臣没有意见。全凭陛下决断。”
秦霄心里不由得惊疑起来:这倒是奇了!这死龟奴,怎么一点意见也没有,居然没有跳出来反对我去查这件案子?他就不怕,我的判辞会偏袒己方么?
武则天道:“既然如此,秦霄,朕就准你以御史的身份,去查这件案子。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一定要做到公正无私,不要让朕失望。好了,朕有点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秦霄和武懿宗拱手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离了御书房没几步,武懿宗捏着几根鼠须,阴侧侧的说道:“秦霄,本将叫你去左金吾杖院画签点卯,为何一直迟迟不去?”
秦霄不卑不亢淡然说道:“昨日奉旨走马上任,今日就到大明宫里来了。暂时没有时间去拜会武将军。”
“没有时间?哼!”
武懿宗歪着嘴,眼鼻都快要皱到一处了,“我看你,分明就是藐视本将!秦霄,别怪本将没提醒你,像你这样的无名小卒,本将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臭虫还容易!”
秦霄心里,早把武懿宗的话当成狗叫放屁了,无动于衷的说道:“那武将军,有空就多去捏捏臭虫蚂蚁吧。秦霄事务繁忙,先走一步了。”
武懿宗看着秦霄的背影,心中又妒又恨,好一阵怒火中烧,不由自主的使劲扯了一把胡须,疼得直咧牙,恨恨骂道:“臭小子,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