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看着墨衣的背影,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秦大人跟这对姐妹花,感情不错嘛!”
秦霄正在洗脸,漫不经心的答道:“还行。过得去。”
“还行,过得去?这是什么意思呢?”
“哦?”秦霄回过神来,微笑说道,“这对姐妹,可是一对可怜人儿,父母先后在这次江南逆党案里亡故了。而且,她们的父亲,还是这次破获江南案最大的功臣,在世之日,也跟我是忘年之交,不打不相识的知己对手。最后时刻,她们姐妹两人与秦霄并肩作战,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不,还齐齐受了伤。要不是有她们从旁协助,我还真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呢,算起来,她们也都是有功之人。于是秦霄就将她们收留了,认作了妹妹。”
“妹妹?”上官婉儿呵呵的诡笑,“怕是没有那么单纯吧?”
“那你以为呢?”秦霄装傻充愣,故作疑惑不解的问道。
“算啦,不跟你闲扯了。你这人,就是这般的油滑,不老实,什么事儿都要耍心眼儿。我可折腾不过你。”上官婉儿岔开话题说道:“好吧,我们的秦大人,终于梳妆打扮完了,现在可以出发去游湖了么?”
“当然!”秦霄夸张的做了一个下人请主人的动作,弯腰拱手道,“请吧,上官大人。”
“嘻嘻!你也请,秦大人!”上官婉儿依旧将那把油纸伞拿到手中,轻轻的转动起来。
外面的雨并不大,按秦霄的习惯,是绝不会打伞的。可是现在手中有伞不打,好像又不像那么回事,尤其是当他和上官婉儿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走太前吧,显得唐突;走得太后,又显得小器委琐,于是索性也钻进了她的伞里,将上官婉儿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上官婉儿放慢着步子,兴致盎然的欣赏着楚仙山庄的雨景,淡淡低吟起来:“霁晓气清和,披襟赏薜萝。玳瑁凝春色,琉璃漾水波。跂石聊长啸,攀松乍短歌。除非物外者,谁就此经过。”
“好诗……”秦霄由衷赞叹。
上官婉儿呵呵笑道:“不如秦大人也赋诗一首吧?”
“这个?”秦霄尴尬的笑了起来,“秦某人,实在是不擅长此道,一介武夫罢了。”心里却暗暗想道:算啦,历朝历代的大诗人大文豪们,我就不弄什么盗版诗辞欺世盗名了。在别人面前随便胡谄两句唬唬人还可以,这上官婉儿可是天下诗文的总评人,万一弄个不好,将我秦霄的名字载入诗词史册,到时候打起百年版权官司,引得一阵口诛笔伐就不好了!
上官婉儿一昂头:“我才不信!你总是喜欢扮猪吃虎,暗底里却嘲笑别人。说不定,你现在心里,就在大骂婉儿刚才的诗作,是如何的不堪入耳呢。”
“没有没有,我可是真心夸你。而且,秦霄的确不擅作诗,不信你可以问问义兴王嘛,他总会知晓。”秦霄看着手中的油纸伞,转了转眼睛说道:“要不这样吧。秦霄虽然不擅长作诗,却杂七杂八的野史趣闻听了不少。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好呀!”上官婉儿煞是有些开心。本来她就博文强志,对正史、诗文和野史札记向来都比较感兴趣,秦霄这一着,也是明显的投其所好。
秦霄想了一想,说道:“嗯,有一个故事,叫作《白蛇传》,你听过没有?”
“白蛇传?没有呢!”上官婉儿一下来了兴趣,“快讲快讲!”
秦霄心里呵呵的偷笑:你听过才怪呢!这可是明、清时流行的故事!到了一千多年后才被拍成了电视剧从此家喻户晓。
秦霄顿了一顿,清清嗓子开说了:“其实,白蛇传,也是由一把油纸伞开始的。话说某年某月某日,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里,在西湖断桥上,有个叫许仙的愣头小子……”
“咦,等等。”上官婉儿突然出声打断秦霄,“杭州有个西湖我知道,可是有那个什么断桥么?”
秦霄愣了一愣,这才想起,西湖在唐朝时还算不上是什么出名的旅游景点呢,到了宋朝,西湖才被打理得像模像样,比如说,苏东坡就在西湖筑了苏堤,还有什么‘西湖十景’,也大多是宋代以后,才被整理出一个样子然后渐渐出名的。秦霄呵呵的干笑了一阵说道:“婉儿还真是博学呢。不过嘛,故事就是故事,你就别较真了行么?你就当,我说的那个地方存在吧。”
上官婉儿点头:“那好吧,西湖断桥……听着就是一个挺凄婉的名字。你继续讲。”
秦霄掣着伞,凭着以前看过电视剧的记忆,慢慢的给上官婉儿讲着《白蛇传》的故事。上官婉儿听得入了迷,雨势也渐大,走着走着渐渐的与秦霄越靠越近,最后仿佛像是靠到了秦霄怀里的一般,头发都蹭着秦霄的脸了。秦霄从“断桥借伞”白娘子和许仙的相遇讲起,但凡有不记得了的情节,就凭着自己的想像添油加醋,居然也一直说到了“水漫金山”。正准备讲起白娘子逼法海要许仙,准备水漫金山的时候,上官婉儿终于按捺不住了,恨恨骂道:“我若是白素贞,才不救那种懦弱无能又没良心的蠢丈夫!哼,男人做到了那份上,还真是令人佩服!”
秦霄看着上官婉儿皱着眉噘着嘴,连出的气儿也粗了,仿佛像是真的动了气一般,只得呵呵的笑道:“婉儿别生气,不就是个故事么,别当真,毕竟不是真的。”
上官婉儿忿忿的瞟了秦霄一眼:“都怨你,你就不能,把结局说得好一点么?干嘛弄出个死胖和尚法海出来,人家小两口本来好好的相恋相依的多好。哼,说起来,还是那个叫许仙的可恶,居然信了一个大胖和尚,连正怀孕的妻子都不要了!”
秦霄笑道:“这不还没结局么?我哪里想到,你会这么入戏呢?好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上官婉儿仿佛急了,往秦霄身上靠得紧了一些,拉了拉他打伞的那只手臂:“我喜欢呢,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你继续说嘛!”
“哟,两位大人,还雨中漫步呢,真是有闲情逸致呀!”李重俊那个大头鬼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秦霄和上官婉儿,眼神怪怪的说道:“说的什么呢这么起劲儿,让本王也听听?”
李重俊的眼睛瞟到了上官婉儿和秦霄身上,一脸坏笑的冲秦霄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道:不错嘛,这么快就亲密无间了,真是好身手呀!
秦霄挑了挑眉毛,回给李重俊一个无辜的表情——我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