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淡然一笑:“有劳吴大人费心了。”便提脚上船,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嘀咕声。回头一看,李嗣业和范式德又凑到了一起,咬着耳根。李嗣业更是一脸苦色,郁闷的抓着脑袋。
秦霄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范式德轻咳一声,讪笑道:“大人,李将军不肯上船,说是要独自一人,先回驿馆睡觉。”
李嗣业的脑袋一阵左摇右晃,就是不正眼看秦霄,脸上已经憋得通红,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秦霄愣了一愣:这李嗣业,平常不都是到哪里都要跟着的么?随即醒悟道——至从上次掉入江底遇到男尸后,李嗣业就晕船晕水了!
秦霄走到李嗣业身边,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挺大声的笑道:“那好吧,李大将军。你就先回驿馆休息吧。只可惜这艳丽歌舞和可口酒菜,你没福气享用了!”
李嗣业愣了一愣,感觉秦霄捏着他肩膀的手用了几份暗力,这才发觉秦霄手心中,正捏着是那块钦差印信,有些不解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秦霄。
秦霄冲他挑了挑眼睛,将声音压到极低,提起一股真气,对他说道:“写几封表文,盖上我的金印。不要通过驿站,另想办法送到阁部张柬之大人。就说,江南事大,请求兵权,或援兵。越快越好,直传长安。”
好在李嗣业身形庞大,将其余一些人纷纷挡在身后,众人都没留意到秦霄手中的金印。
李嗣业身子微震了一震,顺手一把抄过金印牢牢抓在手心里,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大声抱怨道:“大人,玩什么不好,非得要上船玩,这不是为难俺老李么?你们玩吧,俺回去睡大觉了。”说罢甩开大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霄和范式德上了船,吴兴国奇道:“李将军为何不上来?”
秦霄尴尬的笑了笑:“大人有所不知,这李将军……咳……关西来的汉子,晕船晕水,上船必吐,所以,这个……”
吴兴国会心一笑:“哦,倒是下官安排不周了,改日必要向李将军赔罪。秦大人,范大人快请入舱,酒菜正香,歌舞便也要耍起来了。”
众人纷纷朝船舱内走去。
秦霄走在最前,身后却是跟着的吴仙儿。入座的时候,吴仙儿也挤挤挨挨的凑着秦霄坐到了上座,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
吴兴国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好生无礼!还不快坐过来!”
吴仙儿一脸不快,飞快的偏过头翘起了下巴:“我偏不!”
秦霄忍不住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吴大人,今日出游,大家都是朋友一般,就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
吴仙儿马上展颜一笑:“还是大人这样的风流公子哥儿,懂得人味情调!你看我爹,简直就是薄情寡味的老古董嘛!”
吴兴国脸皮了几下,无可奈何轻叹了一口气,报歉的对秦霄拱手一揖:“大人,下官教女无方,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这时,几张案桌上的酒菜已经呈得满满的了,歌儿舞女也纷纷入堂,准备席间献艺。
吴仙儿看似心情很不错,全然将刚才掉落凉亭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时不时的跟着歌妓轻声哼唱几句。
临桌坐着吴兴国和范式德,二人时不时的敬上秦霄一杯,都默契的不再过来叨扰,只顾自己低声聊着天。
秦霄手中拿着一杯酒,不急不忙的往唇边递去,慢慢浅饮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歌舞,耳朵里听着管弦声乐,脑子里却飞快的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看样子,倒有些像是发呆了。
过了一阵,吴仙儿看似已经对歌舞失去了兴趣,便朝秦霄这边挤了挤,轻巧巧的凑到他耳边,贼贼的说道:“秦大人,秦公子,你刚才,塞给那个黑脸大猩猩的,是什么东西呀?”
秦霄身子微微一震,手中的酒杯却险些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