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掘坟盗尸(2 / 2)

盛唐风流武状元 寻香帅 10453 字 2019-08-11

赵世材站起身来,却浑身发软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秦霄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官,这是什么官,一副窝囊废的样子!看了就来气!要不是看见这武昌县还算太平,你这六品县令,就是我来江南后第一个开刀的家伙!

秦霄缓了缓神,对赵世材说道:“赵县令,我问你。本官听说这武昌县衙,要想来报官,先得交过堂钱,另外还有好几项费用,否则不予受理,连出差办事的衙差也要勒索百姓的饮食钱财,有这种事么?”

赵世材大惊失色,慌忙又跪倒在地:“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你给我站起来!”秦霄一声厉喝,赵世材如遭电击从地下一弹而起,站得笔直。

秦霄道:“我不管你是要嫁女儿还是收女婿,私事再忙,也不能不开堂审案。朝庭看得起你让你当县令,这可是亲民之职,就是要你为民主事排忧解难。你居然还敢因私废公勒索百姓!”

秦霄顿了一顿,缓缓的,但是低沉的冷哼道:“你有几个脑袋?!”

赵世材吓得浑身一弹,慌忙磕起了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秦霄冷笑:“要我饶你,倒也可以。即日起,你立的那些规矩全部作废,一切按大周律法程序行事。所累计的官司和讼案,即刻开堂受理审查,你能办到么?

“能,下官能!下官一定办好!”赵世材忙不迭的应道。

秦霄看了赵世材几眼,顿了一顿:“要不是看见这武昌县农桑得行,商埠活跃,暂无大案重案发生,本官今日便罢了你这个县令之职!”

“谢钦差大人宽鸿大量,下官从今日起,一定痛改前非,做个好官!”赵世材心中长吁了一口气,暗暗道:这钦差大人怎么摸到我这小武昌县来了,我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他来了多久了,竟将这武昌之事弄得这么清楚!这一唬一咋的手段,也真是厉害,哪里像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秦霄接着又说道:“现在便开去打开县衙大门,张贴告示,明令告之百姓,不再收取过堂钱等不合理费用。但有官司冤情,速速前来报案。县衙承吏和捕快那边,我就交给你去训斥告诫,效果如何,本官自会看在眼里。你去吧。”

“是……是,下官立刻照办,立刻照办。大人若不嫌弃,下官愿腾出寒舍,权当钦差大人歇马之处……”

“不用了。”秦霄挥了挥手,“本官自去驿馆便可。”四周观望了一阵,又冷冷的说道:“你这寒舍,可是一点也不寒哪!”

赵世材吓出了满头大汗,慌忙退去。秦霄自带着范式德和李嗣业,往县衙走去。

李嗣业凑到秦霄身边,道:“大人,怎么不办了这狗官,还让他继续当官儿?”

秦霄笑了笑:“赵世材贪财索贿固然可恶,可武昌政绩可观也是事实。更何况,我们眼下并没有他大肆收贿的证据。如果仅仅是小恶,略施惩戒吓唬他一下也就行了。朝庭要培养一个好官可不容易,要是能让他们改掉恶习一心为政,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范式德拱手道:“大人高见!佩服,佩服!范某以前也曾随钦差出巡,常常见到一些处事有失偏颇的钦差,查办地方官员的时候,要么姑息养奸视而不见,要么一叶障目痛下杀手,这样反而违背了朝庭委派钦差的目的。像大人这般恩威并济导人向善,才是真正的高招啊!”

李嗣业轮了轮眼睛,赫然道:“幸好他娘的俺不是钦差啊,换着是俺,就一刀子把那赵县令砍了,那样便会坏了事对吧?”

秦霄和范式德相视一笑,都不言语,李嗣业不禁有些气闷。

秦霄心里感觉倒是有一阵痛快,暗暗想道:胡萝卜加大棒,这种御下之术,倒是在什么时候都管用哦。以前我们部队的班长、连长、指导员那些家伙,骂人不用草稿,打人不挑地方,骂完了打完了又嘘寒问暖,弄得咱们这些小兵疙瘩又敬又怕……嗯,高招,不错不错!

三人正一路闲聊的朝县衙走去,冷不防旁边冲出两个女子,慌慌张张的朝赵府跑去,而且两人都面带泪痕一直抽泣。

秦霄感觉诧异,上前拦住:“两位姑娘如此惊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女子急忙忙的把秦霄往旁边推:“闪开闪开,出大事了!我家小姐跳江自尽,我们要马上回禀老爷!”

秦霄大惊,忙道:“你家小姐,不会是赵县令的女儿吧?”

“正是!你们快闪开!”

两个女子慌张张的跑进了赵府,秦霄和范式德李嗣业面面相觑——眼看着要成亲了,居然跳江自尽?!

第18章 浮尸惊现

这一下,整个武昌县可炸下了锅——马上便要成亲的赵县令之女,无端的跳江自尽了!

赵县令家人呼天抢地奔到江边,哪里还见得到女儿的尸首。初春之际江水虽不如夏秋湍急,但也足以将一个瘦弱的小姐的冲得不见。

秦霄带着范式德和李嗣业到了江边,见到赵世材跪倒在江边痛哭流涕几欲昏绝,也不禁动了侧隐之心,对几个衙差说道:“速速沿江打捞尸首,将你家老爷搀回家中休息。县衙公事,由本官暂为代管主理。”几个衙差应声而去。

秦霄令叫来那两个报丧的女子,正是赵小姐的贴身丫鬟,对她问询道:“你家小姐为何跳江,你们可知道详情?”

两个小姑娘一见是秦霄,这才明白过来,前番在路上冲撞的居然是钦差大人,不由得都跪倒在地,惊慌的道:“冒犯大人,奴婢该死,还望大人恕罪。”

秦霄叫她们站起身来:“不知者无罪。你们说说看,你家小姐眼看着就要大婚,正要办喜事,怎么就跳江了呢?”

其中一个身着杏黄棉袄,名叫小兰的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小姐近两日都好好的,没见什么不寻常。只是今天她说有点闷,想到外面走走,来到江边之后,我们一时不备,小姐就突然跳入江水中,立马不见了人影。我和小丽(另一个丫鬟)叫了好久也没有见小姐浮起来,就惊慌的回府报讯了。”

秦霄皱了皱眉头:“赵小姐会游泳么?”

小兰答道:“小姐平常都不出门的,并不会水。想必是江水湍急,小姐一落水便被淹没了……”

秦霄心中寻思道:哪里有这种道理?不管是跳江自杀,还是不小心落水,出于本能,应该都会挣扎几下方才被没顶。这赵小姐跳江自尽,还当真跳得诡异!

秦霄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本官随时都会请你们来问话,暂时不要离开赵府。”

两个小丫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天色渐晚,三人来到武昌驿馆,亮出公文印信,驿承马上替三人安排了住处饮食。

入夜,秦霄睡意全无,踱到房间之外,对着一轮明白,独自思索道:“想不到刚到江南落脚,就遇上了案子。这倒也是个机会,我自己也想知道,这些年究竟学到了些东西没有。朝中的那些官员,甚至包括赵世材这个芝麻县令,虽然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打从心底里,都认为我秦霄是走后门的关系户。这次的江南之行,一定要弄出点成绩来才是……

这时,范式德从房间里走出,手中拿着一壶温酒和两个酒杯,见到秦霄,径直朝他走来:“大人也睡不着么?刚好下官想找大人小酌几杯,随便聊聊。”

两人在园中一个石桌前坐下,先行对饮了一杯,秦霄便开口道:“范先生,来武昌仅仅一天时间,就遇到了两件怪事。先是古桑村闹鬼盗尸,再是赵县令的女儿无端跳河自尽。这其中蹊跷不少啊!”

“是啊大人。”范式德替秦霄倒上一杯酒,说道,“不过,下官倒感觉,这无形之中,两件事情好似有某些联系。”

秦霄拿起酒杯浅酌一口,点头道:“不错。失踪的是女尸,跳江死者也是女子。然后,两件事居然发生的同一天,前后相差不到几个时辰,这难倒是巧合?而且,那个跳江的赵小姐也跳得离奇,首先是情由不明,再者就是,落水后毫无挣扎,马上便没了顶,而且至今找不到尸首。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或者就是那两个丫鬟在撒谎。而那个被盗的尸体,也至今全无下落。”

范式德惊了一惊:“大人高见,比下官发现的端倪要多得多了。”

秦霄喃喃自语:一个被盗的新丧女尸,一个跳江后失踪的待婚女子。两具尸体全部不见踪影……随即道:“范先生,明天一早,我和李将军再去赵府,探一下究竟。麻烦你再去一趟古桑村,看下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下官领命。”

第二天清早,三人分作两路,开始行事。

秦霄带着李嗣业到了赵府,刚到门前,却发现赵府里异常吵嚷。进去一看,却发现正堂摆放着一个棺椁,几个人正忙碌不堪的布置灵堂,赵县令和他的老婆家小,都伏在棺椁上痛哭失声。

见到秦霄到来,赵世材慌忙擦了擦眼泪,略整了一下衣冠带着家人前来拜见。秦霄连忙叫他们免礼起身,然后说道:“赵小姐的尸首找到了?”

赵世材一脸悲惶答道:“回大人,是找到了。今日凌晨,本县一名渔夫打鱼时找到的。下官便购来棺裹盛殓,好让女儿早早入土为安。”说罢一家人都痛哭失声。

秦霄走到棺材边一看,发现早已上了棺钉,于是说道:“可否让本官查看一下小姐尸首?”

赵世材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大人有所不知,按本地风俗来说,但凡未出嫁便早夭的姑娘家,都被视为不祥,非但不能做法超渡,下葬之时连祖坟也不能入。所以下官令人早早入棺上钉,稍事祭奠,明早便要入葬了。大人要开棺验尸本不该阻拦,只是……就怕大人沾上不祥之气。”

秦霄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心中暗道:现在这封建社会,就是这种庸规俗制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教条、约束多得跟什么似的,连死了的女人也不放过。

秦霄和李嗣业各自上了一炷香,对赵世材说道:“这两日你便安心处理家事,衙中之事,本官会暂去主理,待你家事处理完毕后,再来接手。”

赵世材感激涕零,弯膝就往下跪,却被秦霄一把扶住,稍事安慰了几句,便带着李嗣业一起离开。

李嗣业抽了抽鼻子,道:“这赵世材哭起来就像个娘们似的,死了女儿,倒也挺可怜的。”

秦霄回到县衙,县承、县尉、主薄和七曹左官都已在那伺候。秦霄即刻升堂,发现案件堆积如山,大大小小的官司讼案约摸有百八十件之多。幸而没有什么重大案件,处理起来还算容易。秦霄会同众县吏一件件依律审核批示,忙了近一个上午才算解决了四分之一。

秦霄长吁一口气,心里恨道:“我这钦差大人可当得有个性了,闲着没事来客串县令了。这一堆陈芝麻乱谷的事,处理起来虽然容易,也还真是有些烦人。要是有台电脑多好……”

午牌时分,范式德从古桑村回来,回报秦霄,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前阵子每晚闹鬼都停了。

秦霄心中冷笑:看来,这帮装神弄鬼的家伙,看到官府已经注意彻查这些事情,也都收敛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秦霄一直想不明白,那具失踪的尸体,会被弄到哪里去了?从昨天起,他已经陆续差了十余名捕快衙役四处查访此事,到现在竟一点结果也没有。看来,只好直接从“目击证人”那里再寻找突破口了。

当天晚上,秦霄差人将那两个丫环叫到驿馆,对她们问道:“你家小姐,许给哪家的公子?他今日可有前来吊唁?”

丫鬟说道:“回大人话,我家小姐,从小便许给了本县大商人,城南的贾家公子。贾公子名叫贾苏全,今天已经来吊唁了,现在还在灵堂里,哭得可伤心了,就差昏死过去。”

秦霄道:“哦?这么说来,你家小姐与贾公子,便是娃娃亲了?他们感情可好?”

丫鬟答道:“回大人,正是如此。小姐和贾公子自小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我家老爷和贾老爷是结义兄弟,两家从小便许下了亲事。前不久小姐满了十六周岁,便按两家约定准备完婚,没想到,小姐她……”

秦霄差走两小小丫鬟,心中暗自思索道:自小定婚,感情很好,这便没理由啊……

心中疑惑,秦霄带着范式德和李嗣业,再向赵府走去。